“是啊。”陆保国一顿,突然压低了嗓子,“就算让他去看,恐怕也不敢吧。”
这个“他”指的,就是恐怕就是距离两人不远的副书记。
书记走在前面,步伐不快,还要时不时的停下来听听汇报拍拍照片。旁边有的是人争先恐后地照顾着,他们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也没必要再和年轻人争这点儿出镜率。
“我还挺佩服你的。”梁春扯了扯嘴角,“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真就敢纵着他想干什么干什么。”
陆保国苦笑:“我们家的情况你老梁再清楚不过,他妈那个性格,我再不说几句,孩子早就疯了,他一爆发,下一个就是陆锡。”
“我看陆藏这小子不错,现在也就是他能从孙三阳嘴里撬出点儿东西。”梁春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陆保国摇摇头:“我就是害怕他这样,知子莫若父啊......你有的时候也提醒他一下,叫他别和她走得太近。”
“那还不简单。”梁春瞥了他一眼,“陆藏二十七了吧,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娶了老婆成了家,顾虑多了,自然舍不得拿自己出去拼了。”
“孩子大了,自己的事儿还是得自己上心。”陆保国话音还没落,就看见书记的秘书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拍了拍梁春的肩膀,快走两步到书记旁边。
一行人喧闹着走过监室门口,守在门口的警察朝孙三阳的监室里望进去——人家正在捧着书看的认真呢,似乎根本不在意这热闹是不是与她有关。
孙三阳的膝盖上搭着早上发的新棉被,后背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发丝别再耳朵后面。
她看书看得极慢,往往一上午也就读五十多页。
中午,铃声从走廊里响起,孙三阳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
从最外面的监室开始,一间一间的门陆续发出金属击打的响声,饭菜的香气也开始在空气中慢慢飘开。
轮到孙三阳这边时,饭菜并不是从下面的送饭口进来,而是“哗啦哗啦”一阵响声之后,门被打开,陆藏提着饭盒和餐具从外面缓缓走进来。
也许是过年的缘故,他破天荒穿了一件枣红色的毛衣,显得脸部轮廓温和了许多;下半身是牛仔裤,运动鞋,像个年轻的大学生。
孙三阳看到他的打扮却是一愣。
她低头看向自己伸出囚服外面的毛衣袖口,同样的枣红色。
不像桃红那般妖艳,也不是正红那样喜庆。深色发棕的枣红色,显得沉稳而温暖,衬得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她记得这件毛衣是前几天有人匿名给她寄过来的。
自从她到了这个看守所以后,总有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往这边给她送穿的用的,看守所虽然知道他们的可能连她的面都没见过,但是也没办法,只能按照规矩检查了以后没有任何问题就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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