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只手端着水盆,慢吞吞地跟在那两个人身后。
走在前面的两个女人刚开始还小声说这话不搭理孙三阳,等走到一个拐弯处的时候,两个人不易察觉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走在左边的女人突然转手,手肘“不小心”地把孙三阳手里的盆一下子打翻在地。
塑料盆摔在地上没什么声响,倒是盆里的一大块湿衣服“啪”的一声拍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水声。
周围仿佛集体聋了一般,没有一个人看向她们这边。
哦,是这样啊。
孙三阳的目光落在离她不远的一个女警身上,目之所及的那人靠在墙上,偶尔抬头四处张望,视线就是不往她们这边看。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了。
孙三阳眯了眯眼,不急着低头看地上刚洗好但是现在横尸在地上的湿衣服,反而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对不起。”左边的女人抱着手臂说道,可是她的下巴上扬四十五度,从孙三阳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眼白比眼珠底面积还大。
有一类人只有眼白。
孙三阳见得多了,只是现在她的双手很干净,不愿在自己亲自动手做这种小事。
“如果没记错,你们俩都是伤过人的吧。”她平静地看着左边的女人,也就是把她的
水盆撞翻的那位,“你有两年吸毒史,众叛亲离,戒了毒以后染上又染上烟瘾,没有工作但是为了生活出去卖,后来把一个不想付钱的嫖客砸成重伤,判了两年。”
说完,她又转身看向另一个人:“至于你.....”她眼中流出一丝不屑,“杀了对自己潜规则很久的老板,目前等着上庭。”她后退一步靠在树上,阳光从头顶的铁网上打在她脸上一片斑驳,对面两个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进来前看过你的案子。”她看向她,眼神突然变了。不再是看什么都不感兴趣,眼底深处似乎又一簇微弱的火苗。
“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傻到用刀子捅他小腹。”孙三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老板有个女儿在上小学,如果我是你,我会先去她女儿的小学拍一段录像,分成几次发给他,他为了保险必定会把女儿接回家。等他频繁打电话联系你你不出现的时候,等他的情绪濒临崩溃,就会失去以往的判断力,这个时候只需要在他的汽车上做点小手脚,很自然就会让你从他的死里脱开关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她适时的住嘴。
右边的女人的脸色已经是猪肝色了。
“如果我是你们,绝对不会为了一点利益就随便惹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孙三阳垂下眼眸,“你们最多在这儿只不过呆两年,没必要,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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