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零忽的探出手,衔着信封,一份份嗅过去,等到那张照片时,他启唇:袁小姐是不是说过,她没来得及拆出这封信?
对,叶殊翻开笔记,指着里头记录下的对话,说,她说她还没来得及打开信,就被陈楠逮住了,这才选择了报警。
不对。
不对?
纪零瞥了一眼叶殊,轻声说道:这封信上有她的味道,和另外三份不一样。另外三份的信纸上都喷满了深渊之星的香水味,而照片的这一封信没有。
你是指这封信可能不是凶手放的,而是袁姗放的?她和凶手不认识,怎么会有凶手的照片?还有一点,她忍耐了三封骚扰信,又为什么突然制造出第四封信,并且把信息告知警方了呢?叶殊不确定是不是袁姗所为,只是这样一推理,自然而然就会怀疑到这个女人身上。
她在说谎?纪零自言自语。
可以保留这个假设。
还有一点,信封上使用的香水是一周前上市的,也是这段时间销量最佳的女性香水,网上还未上架,黄山区只有特定的几家品牌专卖店才有售卖。三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间隔不长,差不多也是一周内的事情,凶手不太可能绕到外地购买香水,再回来部署杀人计划。所以,或许可以去专卖店里询问一下有关凶手的信息。
没错!叶殊茅塞顿开,她夸赞一句,不愧是纪先生,对气味果然敏感。
你是在夸我吗?
呃,是。
我很开心。纪零说完,羞怯一般,抿唇微笑。
等他们从警局里出来时,夜已经深了。
调查工作无法继续进行,只能暂且告一段落。
叶殊扒着方向盘,车开到一半时,天空突然飘起了棉絮一般的小雪。
她将车停在离家不远的路旁,静静注视车窗外安逸的莹白世界。
又下雪了,叶殊在掌心里呵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有什么温热的事物轻飘飘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侧头望去,居然是睡着了的纪零。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纪零将头靠在了叶殊偏窄的肩上,惬意地蹭了蹭。像是一只寻到温热炉火的受冻狗,扒紧那一点可以救命的温暖,死也不会松手。
叶殊无可奈何,余光间又瞥了一眼安全带的位置该死,这个男人坐副驾驶座居然连安全带都忘记系!要是被交警看到,还不得拦下来罚款,到时候还得被同事嘲,身为警察还知法犯法。
她推了推男人的头,轻声催促:快醒醒,纪先生,我们得回家了。
纪零恍若未闻,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这个男人花招太多了,以至于她都不太信任他。
叶殊再触了触男人的脸颊,指尖被焦灼的热度击退。
她这才发现他的脖颈烧红,浓重的绯红从胸口一直攀爬至耳后,温度高得活像一块淬红了的烙铁。
这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