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半张脸埋在浴缸温热的水里,撩起因湿润而色泽发深的刘海,心想:师弟对她有意思?
叶殊从来没想过儿女情长这方面的问题,警队里的每一个人对她来说都是兄弟,都是近似血浓于水的手足至交。
兄弟,是不能对兄弟下手的。何况,她也的确没有关于恋爱方面的细腻情绪,甚至是对于纪零平日里暧昧轻佻的话,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也可能在潜意识里,叶殊就认为自己不配拥有爱。
她被徐队长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时候就很清楚这一点,像她这种人,原本该在绝望的黑夜中渐渐死去,但凡给她一点光,她就能拼尽全力从泥泞中爬起来,使劲浑身解数也要报答那点希望之光。
这就是她的一生,像是一颗坚韧不拔的枯草,在干涸的土壤里稳扎稳打。即使是面临迎头而来的山火也毫不退缩,等初春来时,再给一点生机,就能生机勃勃。
像她这种人,只会生存,又怎么能学会如何爱一个人呢?
浴室的布满雾气的毛玻璃上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将叶殊的思绪打断。
她沉声问:谁?
好半响,毛玻璃上才响起一点细微的刮划声,好似一只野心勃勃的猫一样,被拦在门外,就企图用尖锐的指甲破开那一层毛玻璃,擅自闯进来
绝对不可能!
叶殊回过神,小声试探着问:是纪先生?
片刻,有人回答:是我。
你在外面做什么?
温度对气味的影响很大,可以让香味组成的分子变得活跃,游离分散到各个位置。
说人话。
我闻到了你的味道。
叶殊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以手覆额,说,纪先生,你的资料看完了吗?
我可以选择在浴室门口看。
为什么?
你的味道能让我静下心看资料,有安神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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