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卿暗自腹诽,脸上波澜不惊,他看看金荣达,金荣达似乎也对今天饭局的清淡不太满意。
裴照雪谈事情不像周策那样迂回,哪怕是相对轻松的饭局,他也喜欢把事情一件一件讲明白。当然,他的直白不是什么都往外讲,他有他的话术,简单几句,不容置疑。
金荣达吞云吐雾,对裴照雪说:“照雪,这件事情是你们周家牵头去跟张文杰谈的,我们的意见其实不太重要。再说,民不与官斗,哪怕他们只肯放利一成,你们周家敢叫板吗?”
“是他们不敢。”裴照雪说,“其他的,都有得谈。”
金荣达揶揄道:“好大的口气呀,这话是周策他说的?”
裴照雪抬眼看向金荣达,眼神淡漠,可金荣达却感受到别样的讽刺,好像被裴照雪白了一眼似的。一直没说话的白正卿此时说道:“小裴,不要掖着藏着,我跟周策不是很熟,面也没见过几次,万一想歪了,那多不好?”
他和金荣达的态度一致,不太买裴照雪的账,可又忌惮裴照雪背后的周策。如果裴照雪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大可以继续袖手旁观。潞城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他们白家绝对不是出来领风头的那个,但绝对是在众多势力中最稳定的那个。
裴照雪亦知这两人打的主意,他先是轻轻“咳”了一声,坐得笔直。虽然是圆桌,三个人坐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三角,他左右看了看金荣达和白正卿,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眼睛里全无情绪。
“话是我说的。”裴照雪淡然开口,“二位倒也不必过多猜测,我既然说了,那么就务必做到。”
金荣达说:“说得轻松,你手上有什么资本去跟他们谈?”
裴照雪说:“秘密。”
“秘密?”金荣达嗤笑,“合着就是什么都没有,在这里卖关子?裴照雪,你拿我俩当三岁小孩耍?”
裴照雪不恼,继续说:“我说的秘密,是秘密本身。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信息。周家处在这个位置上,知道的信息比你多,也比他们多。你们如果不是三岁小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对不对?”
白正卿和金荣达听了裴照雪的话之后互相对望一眼,他们似乎都在思考这话的意思。要想追求金钱和权利,首先要知道方法,就像是打开锁就需要相对应的钥匙一样,有人也把这叫做“先机”。他们不知道周家掌握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信息,可他们能从王家手里接盘,并且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整件事盘活,自然是有些内幕的。裴照雪既然敢放话,也必然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