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雪什么都没说,周策却知道了,又说道:“我一直以为杀人会良心不安,夜里会做噩梦。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还梦见了小时候跟你一起玩的画面。”
“不要想太多。”裴照雪说,“安心修养。”
周策说:“我是不是听他们的话离开潞城会好一些?”
裴照雪说:“选择权在你。”
周策又看了一阵天花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动作很轻。
“其实……”裴照雪含糊地说,“他们也是因为关心你。”
周策说:“我知道,我爸也是如此。可是,那些是我想要的吗?”他提出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是在问裴照雪,还是在问自己。
裴照雪问:“那你想要什么?”
周策先摇头,过了一会儿才默默说:“我想要珍珠庄园,我爸答应给我的。”
“现在该叫医生了。”裴照雪的关怀时间结束,他想要站起来,可保持一个姿势静坐了那么久,身体已经变得麻痹,失去了应有的行动力。他没有站稳,扑倒在了床上。幸运的是没有压到周策受伤的上半身,而是压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的手掌摸在了一块形状凸起的部位,监听心率的仪器发出异常的提示。裴照雪慌忙地爬起来,他全身的血液还未走通,挪动一小步都是针刺一样的痛。
“裴哥。”周策的心率在叫,可他脸上神色如常仿佛无事发生,还好心提醒裴照雪,“你走顺了。”
裴照雪脸一下子就红了,想发作又没有发作的条件。还好医生的及时赶到缓解了房间内某种高浓度的气氛,裴照雪的麻痹感也弱了下去,飞快地离开了病房。
医生给周策做了全面的检查,他如同工具人一样被翻来覆去,脑中全是脸红的裴照雪。他几乎不曾见过裴照雪窘迫至此,裴照雪对他而言是悬浮在云端的人物,直到刚才,才有了一点人气。
医院的布防很严密,周简和周岭来看过周策两次,不过来得最多的人是周昂,也只有他来时神情轻松,只跟周策聊些没营养的玩笑。他跟周策一样,都是游离于周家核心集团外部的人,哪怕是家族会议,他也只是听听,说不上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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