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记不清她杀了多少人,那些人的血染红了她的眼。
她不想杀人,她不想杀这么多人,可是她不杀,这些人就要杀了她和她的孩子。
领头的将领都被她解决了,剩下的几名虾兵蟹将再不敢上前,他们仿佛看到了修罗现世,地狱的来使,表情惊恐,步步后退。
终于,他们在她再一次挥起通天戟时,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她找到一处避风的山岩,几乎才躺倒,昏昏沉沉的就要睡去,隐约听到了轻微的啼哭声。
很长时间过去,她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等她抱起躺在血泊中的娃儿,心里第一个反应是,原来生孩子竟如此简单?
她想哭又想笑。身体已疲乏到极致,然而闻到这处浓郁的血腥味,只得挣扎着又起身,换了个地方。她怕血腥味会引来饥饿的野兽。
再一次找到容身之处,她又昏了过去。也就片刻,她猛然惊醒,看了眼怀里皱巴巴的丑孩子,心想,真让人开心不起来啊,你爹要联合楚王,娶楚王妻妹结盟,那我算什么?你又算什么?
啊,本来还想着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他要无情无义,我便取他一根指头,从此后两不相欠,一刀两断。
小宝呐,从此后你娘就是你爹,咱俩快活的浪迹天涯吧。啊,抚养费是肯定要的,不能便宜了他!
好冷啊,怎么还没有人来呢?
阿姐有许穆护着。
我已经拦下了所有的追兵了,为什么他们还没请来援兵?
要是许穆能回来看一眼也好啊。……阿姐明明知道我怀有身孕,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为什么她还要带走许穆?
为什么她不回来找我?
我已经到极限了,到极限了……为什么?……今日的早朝仍然是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临上朝前,季崇德靠过来,轻声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为官之道你都懂。矫枉过正,过犹不及。妹夫,适可而止啊。”他叫这一声妹夫,也是最近被有心人挑拨离间,弄得心烦。
顾容瑾忽然发疯般的查贪腐,肃清朝堂,与他之前春风化雨般的克制,铁血的仿似是两个人。世家大族树大根深,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何况是顾容瑾这样的大动干戈。外头已经有流言蜚语了——外戚干政,把持朝政。顾家一门两父子,一人位居太师,一人高居太尉,文臣武官身居高位。荣耀煊赫,不可一世。
早些年也有人说,不过都是小股势力,这话压根传不到季崇德耳里。或许过去的很多年,在他们眼里,季崇德牧真以及他们背后的白家军都跟顾容瑾穿一条裤子。
近些日子,风向就颇有些意思了,试探的话若有似无的传进了他的耳里。
季崇德与牧真一说,二人都很担心,这些人能将话传到他们这里,私底下不知又会有何动作。
顾容瑾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拉仇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朝堂上,小皇帝一双眼就落在他舅舅身上。他母后昨晚才找他聊过,让他压着他舅舅点,否则这样下去,恐生变故,对他舅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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