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但凡二人有了矛盾,大都是白玨哄人,要是想顾容瑾哄基本不存在的。白玨过往十几年都是靠本能做事,开心了不开心了,想干什么就敢干什么。
也是第一次生出,太累了玩不下去的念头。
那一段被遗忘的记忆一股脑儿的汹涌而来,冲击的白玨半天怔怔回不过来神。
她不由的想,也许自己醒来后,那股怨气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顾容瑾和闵栀双双背叛了自己,还有死前的不甘吧。她死时是对顾容瑾有怨的。即便她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到底是动了真感情的人,怎不生怨?
只是她忘记了。
因此,当顾容瑾又开始说话,久等不来她的回应,亲自走过来,绕过屏风,低头看向她。
白玨抬头看去,嘴巴张了张,“我不是白玨。”
顾容瑾:“……”
“闵栀是自己来我家的,她脑子坏掉了才要自奔为妾。当年,我自顾不暇,长思也吊着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我也就懒得管她了。”
“我本就与她不对付,话都说不到一块去,跟她讲道理,简直对牛弹琴。她胡搅蛮缠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多讨人厌。呃,算了,反正她在你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说来说去又变成我的不是了。”
“她一直都是你的好妹妹。”
白玨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她被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记忆冲击的有些傻。
“阿玨,”顾容瑾弯下身碰了碰她。
“你儿子明天不是要武考吗?睡吧。”她裹好被子,闭了眼。
这是,不愿意敞开心扉的意思了?
顾容瑾站在原地努力回想自己的错处。
“是我不好,我……”
“顾太尉,”白玨打断她。
二人目光对上,白玨移开,有意回避,眼前的男人比之少年时更沉稳内敛,身上散发的气势也更具压迫感。
“去睡吧,”她翻了个身。
顾容瑾第一次感到被人拒之于千里之外是什么感受。今晚明明开了个好头,他心情放松,感情也很冲动,理智上也被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幸福感瓦解的粉碎。他认为没有什么再值得怀疑了,一切都是这么明朗。相认后,他们一家从此就能过上温馨踏实的日子。
是哪里错了呢?
他看了她好久,见她再无沟通的可能,才叹一口气转身走向窗口的软榻。
她肯定在气自己。
也对,明明九死一生的回来,或许还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艰辛,他却用那样的态度对她,处处提防,甚至还几次三番要致她于死地(虽然试探居多,不敢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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