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玨瞧一眼那太医花白的头发:“老人家,贵庚啊?”
太医颤颤巍巍,一副随时都会气绝身亡的架势,“老朽六十有四了。”
白玨拖着两条瘸腿,一步一挪的自内室走了出来,冲他比大拇指,“您都这把岁数了还能生儿子呢,当真是龙精虎猛!老当益壮!这满京城内多少小青年都要甘拜下风啊。”
太医一提这茬,顿觉自己又可以了,身体不虚了,气不喘了,整个人都骄傲的容光焕发,生机盎然了。
“那是。”这般说的时候,还傲视群雄的瞥了眼同来的几位大人。
徐公公牙疼的龇了下嘴。不自觉往边上移开了一步。偏就那么不巧,跟顾大人站一处了。
老太医顺着徐公公看去,不期然就与顾大人对视了。
顾大人的脸不知啥时候黑的,看老太医一眼,又看看徐公公,脸黑得更吓人了。
“你为什么和我站一起?你什么意思?”
徐公公与老太医吓得腿一软,同时跪了。
“腿好了?”顾容瑾多云转大雪,看向白玨的目光带刀,嘴里这么说着,掌风已随声至,直直打向原本被他安置在内室,现下已能缓慢行走的白玨身上。
“哎,哎!”白玨没有硬接这掌,而是侧身避开,奈何下盘不稳……提起内力倒也不是不行。
算了,索性就地一倒,啪一下,摔得还颇响亮。
屁。股疼。脊椎疼。脑阔疼。
顾容瑾怔住了。
白玨平地一声雷,“顾容瑾,你不是男人!你……”
顾容瑾反应过度,不等众人反应,截口打断:“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众太医:“喔?”
白玨:“你自己说你昨晚干的叫人事吗?屁没干,让老娘看你下了一。夜的棋!老娘腰疼腿疼胳膊疼,好容易躺下歇会了,你又在这叽歪上了。你就给他们看下又能怎么样?有病治病,没病吃药,就你屁事多,推诿不干,吵吵闹闹。我说,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怕太医们看出来吧?”
顾容瑾:“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白玨一掀眼皮子,眨了下眼,“咦?”了声,“你脸红什么,我说你什么了吗?”
顾容瑾:“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白玨满眼困惑,显然已经忘了自己刚才口不择言说了什么,只盯着他一张红脸看。昨晚她还感慨他没了昔日的少年感,现下一瞧,一脸窘迫,眼神慌乱,白玨猛然间觉得自己又可以磕了。
“你别哭,姐姐我瞧着心疼。不就是心理扭曲无处宣泄嘛,不就是喜欢拿我这个残疾人彰显男人能耐嘛,姐姐懂,姐姐扛得住!要打要骂,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顾容瑾眼见着众太医眼珠子乱窜,一个个恨不得从眼眶里跳出来集体跳大神。
治她是治不住的,没错,顾容瑾就是这么没来由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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