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单纯想看看周天一大早就这么能闹腾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就拿了你一朵花儿,孩子喜欢就给他玩玩嘛!你也没必要这样去凶一个小孩子嘛!”
“小孩子就可以不经过允许,随便拿别人的花儿吗?您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怎么没讲道理啦?又没说不还给你,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置气,心眼儿怎么这么小的呀?”
“……”
陷入争执的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大妈,大妈腿边还有个骑着玩具车的小男孩儿。
男孩儿手里挥舞着一大支饱满的栀子,面带得意洋洋的笑容,正耀武扬威,张牙舞爪。
席彦顺着那姑娘手指的方向,在快递架上看见了一束用牛皮纸精心扎好的栀子花。
——原来不是小区的绿化。
那束花显然是用心挑的,而且挑得极好,朵朵都很大,修剪规整的绿叶翠生生的,看上去和它的香味一样清新沁人。
美中不足的是,花束正中间像是缺了一块,有点空。
要么是扎花的人技术有缺陷,要么……
席彦看着当下这个场面,一下就懂了。
他打量着快递架的高度,那束花被放在最上面一层。
小孩子再怎么蹦跶,都肯定是够不着的。
果不其然,每个肆无忌惮的熊孩子背后,都有个为虎作伥的人生奶妈。
花庭小区的安保比较严谨,无论是快递还是外卖都只能送到门口,普通物品一般都扔架子上,贵重物品才放另一侧的电子密码柜。
大概是有人给这姑娘送了花,没来得及当面签收,就放在了架子上。
姑娘踩着拖鞋急急忙忙下来拿,没想到才这么会儿功夫,就被“采花大盗”随手抽走了一支。
席彦心里猜测,大妈可能也没料到姑娘来得这么快,在犯罪现场被当场捉住,也不知道尴尬不尴尬。
看得出来姑娘强忍怒气尽量礼貌了,她压着火:“请你把我的花还给我!”
“还给你还给你!谁多么稀罕一样!”大妈却恼羞成怒。说完,她就伸手去拿小男孩儿手上的花,嘴里还阴阳怪气地说着,“松手咯!人家不愿意给你玩有什么办法,你把叶子玩掉了,小心人家随口就要管教你啦!”
谁知刚才还嬉笑着的小男孩儿变起脸来,竟比恋爱中的女人还快。
他光打雷不下雨,当即就熟练不已地开始哭嚎:“我不!我不!我要玩花花!我就要玩花花!”
大妈伸手拿花的动作估计也是技术伪装,她响亮地啧了一声,扭头对姑娘不耐烦说:“你就给他玩玩嘛!又不会怎么样!反正你还有那么大一束。”
姑娘脸都憋红了,急道:“你们没经过我同意,拿我的东西,怎么还有理了呢!”
大妈指着架子上那束花:“那不也没写你的名儿吗,我哪儿知道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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