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习惯压抑自己情绪、天天笑脸逢迎人的小练习生一样,他们那儿的小孩儿为人处事小心翼翼,大概都渴望被领养、希望能有个家,所以总是乖巧、总在讨好人。
只有他是个例外。
自从知道自己是被原生家庭抛弃的那天起,他便不再憧憬有个家。
亲生父母说不要就能不要他,领养的亲情就一定能长久吗?
他不想在别人家里做一辈子的客,不想直到养父母去世后都还得感恩戴德地生活。
不是他没有眼力价,也不是他不会讨好人。
而是他不认为出身孑然就合该一辈子看人脸色地活着。
但人年纪小时,表达能力总是单一又直白的。
他不喜欢收敛情绪,不喜欢假装乖顺,于是变本加厉长成了另一个极端——他难过就惊天地泣鬼神地哭,开心就猫嫌狗不理地笑,一开始或许是故意的,后来竟也习惯了,越发嚣张跋扈地……
就这样长大了。
所以即使他现在是宇文秋,也不想为了维持人设而活得束手束脚。
环境虽然艰难,但如果不拼了,就什么都没了。
——还他妈有谁的处境能比他现在还难?!
万一出道了他还怎么去当电竞boy?
怎么去TB战队发光发热?
怎么重振小秋神雄风……遗风?
等到限定团解散那天,他的燧神奔着二十五岁去,都该退役了!
成熟的喷子开始默默思考起未来的打算。
虽说他打死不想出道,也绝没那个闲心学习唱跳——但本着对逝者的尊重,他还是准备拼了小命为这具身体的主人狠狠努力一波。
更何况他身上还背着谷励三分之一的梦想。
真要能出道,就当是他答谢宇文秋本人借身体给他让他有机会重生,反正他还年轻,大不了……他咬咬牙想,大不了十九岁再去追他自己的梦,也来得及。
如若拼了小命都成不了团……那不好意思,就算他打破人设去当网瘾少年,也能问心无愧了。
宇文秋一边琢磨,一边跑到侯天齐他们寝室去蹭零食吃。
就见侯天齐鬼鬼祟祟关上门,像只大狗子一样蹲到卫生间门口的监控盲区,从卫生间洗漱台柜子里摸出偷偷带进来的手机,网瘾上来了似的抓紧时间刷了一会儿。
没多久,就听侯天齐卧槽一声扔了手机,跑到宇文秋面前手舞足蹈:
“你上次公演的直拍!一天内多了两百万播放!两百万啊谁有你涨得快?一个直拍就算三分钟,一天刷十二个小时能刷二百四十遍,四舍五入一天多给平台创收二十五万人民币啊!”
宇文秋像看傻子一样:“出道是不是耽误了你去卖菜?是你这么个算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