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往楼梯偏了下头,示意上楼再说。
萧程的手机还亮着屏,跟着到了二楼走廊。祁夜拿着钥匙开门进了房间,所有情绪都还堵在嗓子眼,根本宣泄不出来。
也是可笑,昔日同居的回忆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却找不出一个话题。
安静得就如同窗外的雪夜。
祁夜背对着萧程,拉开窗帘看了会儿雪,问:“最近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你呢?”萧程的嗓音不似之前,带了极度的喑哑。
祁夜停顿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法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回答说:“就住这里,也挺好——”
啪。
手机落地毯上发出闷声。
下一刻,祁夜被萧程一下拉入怀里。
衬衣被雨雪淋湿的痕迹还在,贴着体温透进来,祁夜颤抖了一下,伸手想推开萧程的胳膊,却无济于事,依旧是被紧紧搂着。
身后人急促的呼吸带着热意传过来,扑在祁夜的耳边。
为了这一瞬,萧程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他靠在祁夜肩膀上,近乎是颤抖地问:“为什么?”
祁夜闭了闭眼,伸手死死抓住萧程的胳膊。
他的指甲刻在萧程的皮肤上,毫不留情划下了道道红印,但萧程置若未闻,更紧地搂着他——就好像不这么做,面前的这个人就会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不给任何机会。
窗外的雪花下大了,纷扬得像是他们在北方度过的无数个冬夜。
“为什么总是躲着我?”萧程压着他,嗓子哑得让祁夜心疼,“我找了你好久。”
祁夜没说话,良久说:“我们……不可能了。”
隔了几秒,他低着头,靠在萧程的臂膀上强忍着,胸腔剧烈起伏:“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
这个月走下来,这是他唯一想清楚的事。
“我……不想再拖累你了。”祁夜说,“那天在酒吧,我们就不该说上话的。”
如果那天没相遇,或者说祁夜没请那杯酒,那现在的他依旧在酒吧混着日子,而萧程也会继续当学院教授。
没有舆论,没有质疑,什么都没有。
祁夜的手指仍在颤抖,并没有因为这样类似解脱的话语而放下一星半点的包袱,相反地,更加扣紧了萧程的手臂,死死不松开。
萧程依旧是抱着他,很沉地开口:“还是要放我走?”
“太多事阻拦在我们面前了,你是教授,今天就不该来这里的……”祁夜咬着唇,几近颤音,“每晚我都在想是不是做错了……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你,硬是要把你拖成这样。”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当时他才会不辞而别,所以才逃了四个月,还在最后故意换成了破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