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着头开瓶盖呢,就听萧程说:“我以前住在南城区。”
祁夜的动作一顿,他虽然对这座城市了解不够,五年就摸清了些玩音乐的地方,但南城区还是有点耳闻。
听说是资产家喜欢的地儿,挥手就拿个几套投资,让房地产商争破头的地方。
“算起来也住了快二十年。”萧程点了根烟,“以前不觉得什么,但工作了后觉得闷得不行,带着提琴就出来了。”
祁夜撑着脑袋看他,略微酒精上头的轻飘语调:“南城区那可是好地方。”
萧程笑了笑,祁夜也跟着笑了。他就挺喜欢看萧程笑的,不说别的,单纯地就是觉得养眼好看。
“我家不在这儿,南方的小县城,说出来还不一定知道。”祁夜又借着萧程的火点上了,回忆说,“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在河里捉鱼,还有泥地里打滚,然后被父母拿着鞭子跟在后面抽,特恐怖,都打得有阴影了。不过现在想想吧,县城其实也挺好,日子一样这么过。”
萧程淡淡一笑:“想家了?”
“那可不是。”祁夜晃晃手里的百利,“要我说,在外面久了,都会想家的。”
萧程抽烟的动作顿了下,紧接着抽了一口,没说下去。
店内的客人不断,凌晨的烧烤摊总是带了人间烟火的味儿,但祁夜几乎听不到,他的视线里只有萧程,此时他的侧脸隐在烟雾中,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就在祁夜想把烟捻了的时候,忽然听萧程问了句:“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祁夜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没仔细考虑过。
声名显赫的小提琴家?还是他这辈子都追赶不上半点、望尘莫及的音乐家?
如果他把这些说出口,肯定伤萧程的心,祁夜也不是那种反射弧过长的人。
“真想知道?”祁夜问。
萧程嗯了一声,他的指尖摩挲了会儿酒瓶,看上去挺在意。
“按照别人来说,大艺术家。”祁夜把烟一捻,立刻得出结论。
萧程看他:“那你呢?”
“要我说……”祁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他看着萧程只是笑,最后说了句:“美人呗。”
萧程也跟着笑了:“就这个?”
“那当然。”祁夜撑着脑袋,依旧笑个不停:“其实吧,别人怎么想不重要,自己开心最重要。”
萧程看着他,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隔了会儿点了点头。
祁夜见着萧程沉思的样子,于是和他轻轻碰杯,颇有江湖老成的腔调:“萧教授,别纠结了,这春宵一刻值千金,要是总是意别人的想法,那过得多累啊。再说了人生何止春宵,你看这美酒,再配上美人儿,那可是千金难买,万金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就听到萧程的轻笑传过来。祁夜估摸着有什么不对劲,仔细回想了下,顿时清醒不少。
他又开始说胡话了。
酒精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