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夫人刚刚喝完药便见周素心走了进来。
不是去看望江夫子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素心接过药碗,妥帖地放到桌上,对郑老夫人说道:我今日去了江夫子的院子, 听了江夫子的丫鬟清荷说的话, 才知道江夫子身体不适是受了惊吓所致。
郑老夫人抬眸看向她,周素心接着说道:那个院子里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江夫子又是那等清丽脱俗的美人, 有些不安好心的人见她们身边没有看家护院的,就生出了歹心, 趁着天黑竟然想翻墙进去,江夫子听到了动静,所以才受到了惊吓。老祖宗,江夫子在那个小院子太不让人放心了,不如让她们住进府里来吧。
沉吟片刻,郑老夫人道:当初就曾让她们住进府里, 但那个江夫子清高, 不愿寄人篱下, 所以才多给她了银钱让她在外面租了院子, 这会儿你让她进府,她答应住进来了?
周素心道:江夫子怕麻烦别人, 大概也是不好开口, 她如今受了惊吓, 也没有再推拒。每次去江夫子那里, 都要坐着马车往返,多有不便之处,如果江夫子能住进府里,离得近了, 素心也能时刻请教。
郑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省得你再往外跑。
商议好事情,周素心让下人打扫出一个幽静的院落,当天江心月带着丫鬟住进了郑家的宅院。
听说是给素心姑娘请的西席,特地腾出一个院子让那位女夫子住下了,府里的下人都被叫去收拾院落,奴婢想让人去取几块冰,不是找不到人就是说有事,好半天才把冰给拿出来,要不是冰窖的钥匙在府里的管家婆子身上,咱们就用自己人了,何必要找她们受这个气。
说到最后玛瑙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府里的下人们都捧着这个素心姑娘,收拾个院子用得着这么多人么,素心姑娘在这府里一呼百应,当真是好威风。
见玛瑙为了拿几块冰,又是受气又是受累,额头汗湿,脸上红通通的,多了些少女的鲜活,看着这样的玛瑙,顾宁都快不记得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样子了。
要是将以前的样子和现在做一番对比,说是判若两人也不为过,不仅是玛瑙,珊瑚也是如此,她们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了,心态也跟着发生了变化,本就是十八.九的年轻姑娘,甩开了一些包袱,整个人也就不同了。
顾宁开口说道:珊瑚做了甜碗子,你也去吃一碗吧,别在这儿气着了。
刚成婚那会儿萧夙就跟她说过那些仆婢最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放在这件事上倒也看出了几分意思,郑家是郑老夫人当家做主,郑老夫人要捧谁,那些下人们就会去奉承谁,周素心在府里这么多年,早就是半个主子了。
相较而言,她这个世子妃也就名头听着唬人,她在广陵不过是住一段时日,到时她拍拍屁股走人了,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来奉承她有什么用,白费工夫而已。而周素心就不同了,在府里除了郑老夫人就是她,当然得紧赶着巴结,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一点顾宁很理解,但她理解也不代表她就愿意忍受这种待遇。
珊瑚把碎冰舀到碗里,在上面铺上甜瓜片、莲子,藕片等物,撒上一些葡萄干杏仁,在上面浇了几勺牛乳和蜜水,走到外面的廊下,把碗递给玛瑙,还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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