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主动靠近他,绝对是稀罕事, 从来都是萧夙来俯就她,她不往回缩就是好的, 主动靠近的时候即便是有,也是少之又少。
今晚事出有因,本来正逛着灯市,可逛了一半就回来了,顾宁知道多少有她的原因,过个节图个喜庆热闹, 她在人家兴头上泼凉水, 他没当场冷脸就是给她面子了, 事后想来其实很没必要, 她何必去较这个真。
别看顾宁这会儿在反思自己,若是再来一次, 她八成还要给他泼凉水, 好像跟他在一起就得颦眉蹙额才好, 一旦生出几分欢愉便是种罪过。
顾宁这想法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纵然萧夙生了个七窍玲珑心也猜不出她会这样想,生怕自己太高兴了,这是什么见鬼的念头。或许连顾宁自己都不清楚她有这种念头,但她又无意识地这样做了。
见她捧着栗子不动, 萧夙睇向她,有几分不耐地说道:给你吃的。
顾宁收回手,瞅了他一眼,捏起手里的栗子咬入了口中。她刚刚咽下,他又递了过来,顾宁连忙去接,连吃了三四颗栗子,着实把她噎了一下,见他还在剥,立马说道:我吃不下了。
萧夙捻着指间的栗子,看了她两眼,将栗子吃了进去,一边瞅着她一边咬着嘴里的栗子,让顾宁感觉他不是在咬栗子,而是在咬她。
即使她有错,他就没有么,也不是多大的事,怎就揪着人不放。
顾宁将那包栗子拿了过来,迎着他的视线问道:你还要吃么,我给你剥。
萧夙叩了叩身旁的位置,坐过来剥。
他是一点亏不吃,一逮到机会有可劲儿支使她,顾宁起身坐了过去,她垂着粉颈,捏起一颗栗子,从中间的口子往两边掰去,栗子皮炒得脆脆的,稍稍用力就掰开了,把栗子从里面取了出来,她侧了侧头,将栗子递给他。
萧夙在看着她,没有把手伸出来,顾宁提醒道:把手拿过来。
他慢吞吞地伸出了手,顾宁把剥好的栗子放到了他手里,转头又去剥下一个,她投出到一件事里就格外认真,车厢里不断地响起咔咔脆响,她剥好一个就往他手里放,萧夙抬手接着栗子看着她剥。
眉如翠羽,粉面含春,端的是天姿国色,此刻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做着事,有种惹人心怜的乖巧,纵使有气也消了大半。
一个接着一个,直到她摸不到栗子了,才发现一大包栗子全被她剥完了,顾宁讪讪地收了手,往旁边一瞧,他手里捧了一把黄澄澄的栗子,还有一些堆放在了茶盘里。
你怎么不吃?他要是不吃,她岂不是白剥了,他不想吃就早点说嘛,害她剥得指头疼。
萧夙放下手里的一捧栗子,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指尖红通通的,他用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晚上不宜多吃。
顾宁曾对他说过的话被他原封不动地拿来堵她,他什么时候听过她的话,刚刚他就吃了,她给他剥的他却不吃。
给她擦完手,萧夙看向顾宁,牵了牵唇道:但阿宁亲手剥的怎可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