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看着她,忽地轻笑了一声,扶住她的手道:种什么不种什么,都由世子妃定夺。
方才还在挤兑她,这会儿又做出柔情蜜意的模样来捧她,他可真是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真谛。
顾宁如此想着,忽觉得手上一紧,一只纤纤玉手被他反手一握,裹入了掌中,顾宁瞪向萧夙,当着这么多人呢,他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她立马往左右看了看,鬓间的步摇晃动,珠玉碰撞发出清脆的悦耳声响。
身后的婢仆很有眼力见地低下了头,顾宁脸上泛红,要不是看见或听见了什么,用得着把头压得这样低么。
萧夙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握着顾宁的手,疾走几步把她拉进了屋里,顾宁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他脚尖一拨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将其他人都阻在了门外。
门一关上,光线瞬间暗了几分。
你做什么,大白天的关什么门?顾宁色厉内荏地问道。
萧夙语气平淡,慢悠悠道:不是你怕被人看见么?
他定定地看着顾宁,黑眸深沉,跟他接触多了,顾宁也能抓到点他的情绪,譬如此刻,他这个语调就过于平稳了,她呐呐道:人前本就应该庄重些。
我握的难道不是自己的世子妃,而是别人的媳妇?萧夙一瞬不瞬地瞅着她,他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头都是在想什么鬼东西,就跟着了魔一样往死胡同里钻,拉都拉不出来。
顾宁听了他的话,略微怔了怔,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一想到萧夙去摸别人家夫人的手,被人家当成登徒子给抓个现行的情景,她就忍不住发笑,意识到萧夙正在看她,她赶紧抬手挡在唇边以作掩饰,不能让他看出她在幸灾乐祸。
其实,顾宁就是觉得他没有在人前给她嫡妻应有的尊重和体面,让其他人看见了,如何树立她的威信,嫡妻又不是妾室。上辈子她跟那些贵妇相处时,就曾听她们说过,作为正室就该庄重,不能跟那些供人取乐的妾室比,那时她没有体会,已然是破罐子破摔,还要什么庄重,想庄重也庄重不起来,但时移世易,她如今的境遇跟那时不可同日而语,她现在就是个瓷器瓶,不能磕不能摔,需要细心维护,方得周全。
萧夙垂眸看着她,专注的眼神直往人心里钻,顾宁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他微微弯腰,看着她的眼睛,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阿宁,那些丫鬟奴仆看到我与你亲近,只会认为你我恩爱有加,一个受宠的世子妃,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也多得是人来巴结奉承,相反,他们要是见你受到夫主的冷落,自然也就认为你是可欺的,那些人最会捧高踩低,即使你是世子妃也能叫你吃尽苦头,有口难言。
他在说这番话时,一直在看着顾宁的眼睛,没有回避和躲闪,声音清晰语调平缓,让人不自觉地相信他的话。
顾宁柳眉微蹙,他这话听着像是很有道理,但又有点不对劲,可要说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