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骂死萧夙了,挑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往水上走,就不能脚踏实地一点么!
船身晃动了一下,顾宁赶紧抓住船蓬,忍不住道:你到底会不会划船?
他是哪儿根筋不对,天都快黑了,跑来划船!不会划,就别逞能啊,嫌活得太久了是不是,跑这儿来找死来了!
萧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把衣袍下摆往腰间一塞,摇起了浆橹。
顾宁的手就没从船蓬上撒开过,她也不知道该抓哪里,反正得抓着点什么才安心,她紧张地看着他摇橹,听着哗哗的水声她就头皮发麻,手心已然出了汗。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他有模有样地摇着船,间或目光往她身上落一落,顾宁不想坐在他面前任他打量,想转个身又不敢动。
萧夙曲着一条长腿,声音柔和轻缓,阿宁,过来给我擦擦汗。
呸!顾宁这个恨啊,她没把他推下去就不错了,还给他擦汗!
她不肯动,两只手从船蓬上慢慢地滑到了船舷上,抓得紧紧的,她才不往船尾走呢。
抬了抬眼,她想了一下,把帕子抽了出来,打了个结,往他的怀里扔去。
你自己擦。
萧夙垂眸看了一眼,也不去捡,看着她缓缓道:没看我正忙着?
顾宁被他噎了一下,他哪里忙了,她看他悠闲得很!
僵持了片刻,顾宁就是不动,萧夙叹了口气,捡起手帕,主动凑过了身来。对视了几息,顾宁抿了抿唇,接过帕子,抬起手往他的额头上应付般地擦了几下,哪有什么汗呀。
衣袖招摇,幽香浮动,衣袖滑落至肘间,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藕臂,在落日余晖中染上了淡淡的粉光。
顾宁收回手就赶紧抓住了船舷。
萧夙轻轻地笑,就这样怕?放心吧,不会让你跌下去。
顾宁一点都不放心,她看他也不是很熟练的样子,弄不好两个人都得掉下去。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萧夙把乌篷船上的灯点亮了,烛光映在他的眉眼间,清隽中浮现出一抹幽艳。
船虽不大,东西倒全,茶水吃食具有,甚至还有几壶酒。
他抬眸看向她,喝茶还是饮酒?
顾宁当然要茶,酒不是个好东西。
萧夙给她倒了一杯茶,忽然说道:一个月后,我们就回平州成婚。
顾宁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紧接着他又道:在成婚前,你跟我去宫里走一趟,陛下要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