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低下了头,心里懊恼,也不去瞧他,撑着地面要站起来。她忍着疼,一声不吭,那一下磕得有些狠,膝盖一使劲,两条腿就发抖。
萧夙看了她一会儿,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顾宁羞恼至极,挣扎着要下去,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顾宁压着声音,怕惊动了别人,又担心侯府有人出来看到,推了他几下,想让他赶紧把她放下来,可萧夙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
顾宁恨恨地盯着他,却只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和颈间的喉结。
他压根不瞧她,淡定自若得地把她扔上了马车,说是扔一点都不过分,亏着马车里布置得宣软,倒在上头也不疼,但疼不疼是其次,主要是他这个动作气人啊!
顾宁没什么形象地滚在车厢里,刚坐起身来就要下去,萧夙上了马车,把顾宁推了回去,对外头的车夫说道:走吧。
萧夙!顾宁要气疯了,她要杀了他,剪刀呢,她的剪刀呢?
她四处寻摸着,就是找不到了。
萧夙轻飘飘地声音响起,在找这个?
顾宁猛然抬头,那剪刀不知何时到了他的手里。
萧夙把玩着手中的剪刀,撩起眼皮看向她道:这是做什么,谋杀亲夫?
你算哪门子的亲夫?顾宁伸手去夺,你还给我!
萧夙抬高了手,扯了扯嘴角道:那谁才算,孙家少爷?
顾宁抻着身子去够,却怎么也够不到,听他说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管不着!
他骤然按住她的腰肢,将她禁锢在怀中,眯了眯眼,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阿宁,不要惹我生气,凡事都有底线,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做。不要以为我的脾气有多好,我可以纵容你,但你也要适可而止,知道么?
顾宁冷眼看着他道:孙家的亲事,是不是你在其中插手了?
萧夙慢悠悠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插手,你以为这桩亲事,我不插手就能成么?
为什么不成?一开始都好好的,已经互换了庚帖,很快就能定下来了。
萧夙没有答话,顾宁回过神来,是了,他们嫌她的出身不清白。
顾宁的神情怔怔,眼中酸涩难忍,喃喃道:只要瞒得好一些,也是能
萧夙蹙了一下眉,掐着她的腰,冷笑道:真把孙家当什么好归宿了?你可知孙夫人最重声名,你即便进了孙家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那些酸腐文人家的条条框框,压也能把你压死。你知道贺明珠定的也是孙家吧,辅国公府的嫡女,如此家世在哪里都不会吃亏,即便是她不通人情,也有的是人奉承,但你呢,你能靠什么?靠一个痴情的丈夫来为你做主么?
不要再说了。顾宁被他挤兑得难受,他懂什么,孙家嫌弃她,她也不会再稀罕,她只是感到绝望,她在一条昏昏暗暗的道路行走,磕磕绊绊地走了一程,才发现竟然是一条死路。
眼前水雾迷蒙,顾宁低着头,紧紧地攥着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