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抬了起来,要来揭顾宁的面纱。
顾宁退了一步。
张教习立马催促道:快些到前面去吧。
绮云收了手,扫过顾宁,往前走去。
错风楼里已是高朋满座,因为绮云的姗姗来迟,气氛达到了一个高峰。
顾宁跟着张教习来到了屏风后坐定,张教习做了一个手势,顾宁便弹奏起来。
隔着屏风,顾宁看着绮云起舞,舞姿曼妙,赏心悦目,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似是被眼前的美丽所迷惑。
顾宁弹的这首古曲没有名字,但她觉得这曲子叫流云最合适,慢时如云舒卷,悠然自在,快时又似疾风骤雨,雷霆万钧。
顾宁认为这首曲子是对弹奏者技艺的挑战,连续的轮音、推挽,简直是让人的手不听使唤,左右手一刻不得闲,如果哪里不对就会直接影响整支曲子的节奏。
只有亲自试过的人才知道,这曲子纯粹是要把人逼疯,谱曲的人其心可诛。
顾宁全身心投入,不敢分神。
乐音渐渐缓了下来,似流水默默淌过无风的江岸。
最后一个音伴着绮云的云袖缓缓落下。
顾宁松了一口气,悄声跟张教习说了一声,便急忙往后面走。
张教习的眼中满是赞赏,顾宁却知道她这曲子弹得不怎样,要叫内行人听了,只会说她一句卖弄技巧,未得此曲真意。但是这种话的人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自个来试试就知道,光是卖弄技巧已经要把人逼疯了,更遑论其他。
其实她也就是充当绿叶,人家看得是绮云的舞,未见得会注意到曲子弹得如何。
顾宁匆匆往后面走,珍珠踮着脚张望,一见到顾宁回来这才踏实了。
二人走进屋里,珍珠一边给顾宁拿衣服一边说道:小姐,以后这种忙咱们不帮了,刚才我提心吊胆的,生怕出点什么事,还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都要忍不住跑前头去了。
你以为这种事天天都有啊。
珍珠想想也是。
顾宁换回自己的衣裳,拿出帕子擦去了脸上的妆,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才走出了屋子。
重新回到雅间,贺明珠疑惑地问道:阿宁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觉得有些胸闷就出去透了口气。顾宁按了按心口。
没事吧?贺明珠关切地看向她。
顾宁摇了摇头。
你刚刚看到绮云的表演了么?贺明珠来了兴致。
在外头看了一点,确实令人惊艳。瞟了一眼而已,一心不得二用,她哪有那个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