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俯视的角度有点敏感,更何况他还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就这么躺在她身下。苏迢迢紧了紧嗓子,第一时间坐回原位,轻声问他:“我吵醒你了吗?”
陆礼摇了摇头,开口时的声音带了点刚睡醒的哑,但因为声音很轻,听起来酥酥麻麻的:“可能没睡着,半梦半醒的。”
“那你再睡会儿吧,”苏迢迢对他道,顿了顿又意识到什么,提醒,“这么躺着是不是很不舒服,你转回来睡吧?”
陆礼闻言,抬手揉了揉头发,一边坐起身来,问:“那你呢?”
虽然真正想问的是她是不是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了,但这种话不太合适,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苏迢迢显然也没听出这么隐晦的潜台词,只回答:“我凌晨太困了,一辩稿才写了一半,打算先补完再说。”
一边说着,手上已经非常自然地把她的那个枕头拎到床头,轻拍了一下自己身侧空出来的位置,示意他:“你睡这儿吧。”
陆礼看出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放心地点了点头,把枕头放到她边上去,重新在床上躺下,盖上被子。
位置调正后,床只有一米二的宽度,两个人的距离比之前近得多,只要稍一抬手就会碰到。
但陆礼睡得很安分,没有不守男德地把两条长腿岔开了放,右手手臂微微压住被子的边沿,半侧过身来朝向她,笔直地睡成一条。
苏迢迢打开电脑开机,只要稍一垂眼就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还能隐隐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心下安定不少,嘴角跟着弯了弯。
……
一个小时后
苏迢迢怕吵醒身边的人,有意控制着自己打字的力道,速度和平时相比要慢上不少。
但有昨晚讨论的基础,她的思路很顺畅,数据也都早在睡前就准备完毕,一辩稿只花二十分钟就整理完了。
剩下的大半个钟头更多的还是在准备自己的质询,针对要打的一个点设置了一整套下套方案,还模拟了正方各种回应的方式,梳理了一系列可能用得着的数据,用流程图的形式写了三到四个可能的回应以及应对方案。
但这还仅仅是第一个问题的模型,还有大把延伸出来的问题要留到下午的讨论加以明确,苏迢迢轻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后合上电脑,考虑是不是该叫他们起床了。
而几乎是在她蹑手蹑脚地下床放电脑的第一时间,陆礼就醒了,半坐起身问她:“要起床了吗?”
苏迢迢点点头,找到床边的拖鞋拖上,又找到自己电量告急的手机,指指自己再指指门口,用气声道:“我先回去刷牙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