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玉说没有:“事实上,好像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我也是。”钟承明说。
闭上眼以后就是一团黑魆魆,一觉无梦到天明。
“我有种感觉,我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做梦了,”孟和玉顿了顿,又提议,“要不要试试?下次我回天海合。”
钟承明定定地看着孟和玉,而后摇了摇头。
“不需要了,”他说,“我们以后,都睡在同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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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钟承明预约了一间西餐厅,在此之前孟和玉带钟承明去房东那里,正式租了一个车位。
西冷牛排三分熟,带着血丝端上来,孟和玉左手执叉右手执刀,端坐,手法娴熟。
钟承明坐他对面,觉得时间在往后不停回溯,回溯至故事还未开始的时候,孟和玉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浸浴在爱与恩泽之中,天真又娇憨。
“我也只是想你永远纯真。”
这一句突如其来,孟和玉抬起头看向钟承明,面带不解:“什么?”
“没什么。”钟承明笑了笑。
孟和玉当然永远纯真,这是他的本质,是孟和玉这个人的最基本定义。
甚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纯真。纯真地相信爱情,不惜与亲人决裂;相信童话,执着地等待梦中人。
不是非得像个小孩子,才算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们坐在窗边,而窗外是大海。
波光粼粼的海面,海浪翻动,透出明净的蓝。
牛肉很软,入口即化。
孟和玉太久没有碰过上等吃食,一时舌头都有些受不住这矜贵。
下一块他切得很小,细细抹了特调酱汁,才小心含入口中。
见得孟和玉这食家模样,钟承明就知道,孟和玉的胃口又回来了。
人的舌头不会真得变钝,孟和玉一直都能感受酸甜苦辣咸,之前会没胃口,其实是没心情。
美食需得跟爱的人共享。
他们零零散散地聊着天,也有静默的瞬间,但两个人都很舒适。
孟和玉问钟承明对连环梦的事有没有头绪:“你是个生物学家,我们之间的故事,能不能用科学解释啊?”
又自问自答:“我觉得不行吧,太玄了,从来没听过两个人可以一起做梦的。”
钟承明只给出了一句答案:“于我而言,爱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科学家们说爱情是多巴胺,是催产素,是驱使人类繁衍后代的一种生存机制。
他们理智到无情,非得拆了爱情的玫瑰外壳,掰开它的芯子,给世人看透。
而钟承明相信爱情是一种超然一切的存在,是不可以用言语表述的终极,是一场天堂里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