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深处传出隆隆的响声,过山车缓慢地开始向前驶去。
钟承明最先反应过来:“这是要两个人才能启动吗?”
“啊、啊?”孟和玉后知后觉,“可、可能吧……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钟承明分明暗喜,还佯装一脸无奈,“那就只能勉为其难了。”
这一“勉为其难”让钟承明很爽快。
孟和玉猜对了,钟承明没有试过过山车。他小时候虽然经常去各种主题公园,但多时都在角落自闭,这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
被固定在椅子里甩来甩去,这一句话从字面意义上看确实毫不吸引,可真的感受起来却是另一回事。
半空中各种力在身上互相作用,肾上腺素的激增,骤停又骤行的行进轨迹让人捉摸不透,以及在耳边呼啸的狂风。
最关键是身边这个人的高声呼喊。
钟承明一向克制,平日里从不会大吼大叫,而身边这个人却毫不拘泥于小节,随心所欲地欢笑呼喊,连带着将钟承明心中块垒都一并荡尽。
最肆无忌惮的发泄。
孟和玉下来以后还有些脚不着地,步子虚虚的像在做法,直拉着钟承明去柜台看他们的照片。
一张一张地从指尖滑过,钟承明是失色了,但一百分里只失了三分,大抵还是沉稳的样子。
孟和玉就不一样了,每一张脸都无尽狰狞,逗得他自己前仰后合。
钟承明嘴角直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看自己的丑照。
还要由衷地感叹:“为什么我不能买下来,带到现实里去呢?”
孟和玉想明白了,如果梦跟现实是有联系的,他在现实里所期望的,都会在梦里反映出来,那么过山车一开始失灵的原因,就是因为钟承明不在上面。
他在现实里,想的是跟钟承明一起来游乐场,一起。
“过山车好不好玩啊?”孟和玉问。
“还行吧。”钟承明状作不在意。
“再试一次好不好?”
钟承明乜斜了他一眼,斟酌着要怎么同意才不会掉面子。
而孟和玉早已一脸嬉笑地给他找了台阶:“你看,这些机器好像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坐上去,才有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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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试了很多项目,几乎将孟和玉白天没尝试过的,全部试了个遍。
今晚的时间过得很慢,钟承明几次摸出表来看,都发觉分针似乎凝固了走不动,一大串下来才到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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