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的蹙眉:“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实话,而是要藏着掖着的,如果你说清楚,你觉得我会不理解你吗。”
程白泽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此刻貌似平静的河面:“你让我怎么说,你想让我告诉你当初的我是有多么的处心积虑吗,我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徒增大家的不痛快而已,况且,姥爷还在,人多嘴杂,我说多了,反倒麻烦,我只是想把这件事以最快的时间处理完,姥爷没事,你没事,这件事,不就过去了吗。”
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在时间上的确是没有提前处理的空档,而我抑在起火的当天上午就跟着爸爸离开老家了,再回来也只是行色匆匆只为上坟而已,等到他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人的时候,当天晚上,就伤了,哪怕他回来了,也是跟着我跑到香港,直到我出事才跟了过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好似卷的毛糙的粗线,看见线头了,却又不知这跟线是不是真的应该扯出来。
“娇龙,如果我没有认识你,那我不会认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有一丝不对,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影响到我的朋友,所以我觉得自己之前是做错了,你生气是应该的,我没异议,你想怎么着都成,直到你觉得舒服了为止。”
我垂下眼,却什么都不想再多问了:“回去吧。”
他说的的确合情合理,既然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他所有的不对,也早该随着那一掌过去了。
但我还是别扭,自己说不出来,只是低头转过身想走。
这个阵门换做任何一个人去做,我也许都做不到原谅,我死了这么多天,不但让自在下面走了一圈,还让我姥爷差点下来陪我了,但是他的解释我应该可以接受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累,好似处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给了我一双模糊的眼睛,我只能摸索着前进,哪看不清楚看了跟头,我也不能回头说他什么,很累。
“娇龙!你还是生气吗!”
他在我的身后喊我,我站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很清楚,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如自己想的那般了解你,我累了,姥爷还在家里等我,我先回去休息了。”
程白泽看着我却微微的锁紧眉:“你是觉得我对那东西出手狠了吗。”
我还是摇头,什么都不想说,耳朵或许可以去听真相,但是有一种感觉却是说不清楚,很陌生的感觉,哪怕我心里已经认可了他的解释,还是陌生。
转过头走了几步,身后的他忽然安静,我走到河岸边的坝上,呼出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回身看他:“回去吧!在这……程白泽?!”
程白泽本来应该高大直立的身体此刻却佝偻在夜色里,腰深深的向下弯着,右手好像紧紧的按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他的头埋得很低,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感觉他的这个动作在明显的正在承受某种痛苦。
“程白泽?!”
我喊了一声,踩着石头急匆匆的跑到他的身前:“你怎么了?!”
他佝偻在那里没动,我伸手想搀他一把,程白泽却脚步踉跄的后退一步,缓了半晌:“没事,说我师父,他在生气,你别管我,没事的。”
“你师父?”
我皱了皱眉,“他生气的时候你会疼?他死了那么久怎么还能左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