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姥爷还拄着拐在门口等我们,我上前扶着姥爷回屋休息,姥爷不敢当着我爸妈的面说太多小宝的事情,看着爸爸直接扶着妈妈上楼,只小声的问了我一句:“葬了?”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姥爷叹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那孩子可怜啊,病了之后就蔫蔫的,懂事儿了不少,谁成想……”
大姑夫开着车也进院子,我打断了姥爷的话:“别说了姥爷,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这件事儿赶紧过去,既然事实都改变不了了,那还是让爸妈尽快的忘了吧。”
扶着姥爷进到他的房间,坐到床上,姥爷看着我还是不停的叹气:“都知道要忘了,但是哪那么容易啊,那孩子走的也太急了,说不行就不行了,本来是挺小的一件事儿,就是说明儿个不是立冬吗,他大姑包了点饺子招呼大家去吃,结果这孩子馋了,你妈不让他吃,他就生气,后来你那个大姑就偷摸的给他弄了几个,谁知道呢,吃完事儿就这么大,哎,你那个大姑人是不咋地,但是她对小宝还行,这事儿,哎!算了,算了,小宝福气薄,换个肾糟了这么多罪,花了这么多钱,到了,还是走了。”
我轻轻的抱了抱姥爷:“姥爷,你别跟着上火,就像姥姥说的,人各有命,想开了就好了。”
姥爷摇摇头:“飞来横祸啊,这不就是飞来横祸吗,娇龙啊,你可是姥爷的眼珠子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一点事儿啊,要不然,姥爷这把老骨头真的就挺不住了。”
我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姥爷你说什么呢,怎么还扯我身上来了,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的,你要是不烦我我就天天在你的眼前晃,倒是你啊,可一定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老人家年纪大了,睡眠质量本来就差,再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伤心的事情我真的很怕姥爷多想,所以我临走前儿给姥爷冲了一杯奶,然后在里面融了一片安眠的药,否则,我要么我这一走,姥爷肯定得辗转反侧一宿都睡不着。
伺候完姥爷躺下后我给他关了卧室里的灯,走出门,大姑站在一楼的客厅还拿着手机眼泪吧察的打着电话,见我看她,直接背过身去,嘴里还直说着:“灵儿啊,你可赶紧回来,这事儿真的不赖我啊,我也不知道要咋整了,要是大志跟惠娟再以这个态度对我,那俺们以后还咋在一个屋檐下住啊,小宝这事儿就是个意外啊,那咋就那么寸……行了,你先别哭了,也就别说我了,赶紧回来吧,帮我劝劝你大哥,嗯,别提那个乔乔了行吗,要不是她说的什么属虎的,你大嫂还不能这么跟我置气,我告诉你,这都是那小王八蛋咒的……”
宗宝站在门口,见我出来看了我一眼,死鱼一般的眼神里微微的有些不悦,见状,我随即牵了一下嘴角:“觉得她说话难听吧,你适应就好了。”
看着我,宗宝的嘴巴张了张,只吐出了一个字:“作。”
我点了一下头,嘴角仍旧留有一丝无奈:“她要是不作就不是她了。”
说着,走进院子里,抬头看了一眼爸妈的卧室,灯关着,随即望向小宝那屋,看着窗户里大亮的灯光,我叹了一口气,看了宗宝一眼:“……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