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途回到门派, 看门弟子跟他打招呼,他都心不在焉的。
半晌回神,他敛好神情, 颔首微笑,一如往常地到内门禀报给雪里行。
内门观海堂很是热闹, 几个门派宗主掌门, 以及仙界说得上话的都来了,寂途进去后,静静坐在一旁,面上裹纱的沈水柔轻轻咳了起来, 嘴唇贴在雪里行耳边说了些什么, 雪里行抚着她的背, 对客人们说道:“抱歉,夫人她身子尚未痊愈,今日就先到这里……诸位的诉求, 我会给个答复的。”
他让寂途帮忙送客,自己则扶着沈水柔隐去身形,去了内院。
寂途花了半个时辰,才将这些宾客全部送走。也知道了他们聚在此处的目的。
仙界是觉得,这样一拖再拖不是办法,劝雪里行拿个主意, 明面上摆开棋局, 抓住魔界的把柄,敲打这不懂规矩的新魔尊。
“这魔尊是个傻的,可傻的更难对付, 不知礼数不讲章法,而他的那夫人又是个阴险歹毒的, 这都多杀次了?暗处出招,让咱们仙界频频受挫,却总也抓不到证据,实在憋屈!”
“要我说,当时开画卷,就应该大大方方请魔界的人来,让他们闹个天翻地覆,咱们也好出手,名正言顺,省得他们耍滑头!”
“阴谋诡计咱们玩不过他们,且放手让他们自作孽,我看到时候天收不收!”
等人走干净了,寂途合掌清了两耳,又想起在魔宫时,沈湘说过的那番话。
沈湘诚意十足,详细问了六劫自刎前的事后,又让他进了画卷,见到了玄一门的那些人,听了他们对辉照用水月镜之事的描述。
寂途不明白沈湘的用意。
沈湘却道:“我对你说的这些,你可回去告诉雪里行。”
她拿出了破损的水月镜:“这东西是我收画卷时顺手收来的,你也可以告诉雪里行。并请雪仙尊帮我留意仙界,我是认为,辉照并非水月镜的真正使用者,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人知道水月镜在我这里,必然会对我动手。”
寂途:“我明白了,但我不一定信你。夫人心计在我之上,而且……我将六劫交给夫人时,他还好好的。六劫是赵氏七皇子,夫人却说他是百年前凉末帝之子,这说不通,所以……”
“能不能想通是你的事,要不要告诉雪里行也是你的事。”沈湘自信道,“话我说了,有的棋,你就是不落子,它也会继续走下去。”
雪里行出关。
寂途回神,双手合十问道:“师母身体如何了?”
“不太好……最近说畏光,怎么哄她都不愿把面纱摘了,还越套越多,还不许其他人看,看样子,是被吓出心魔了。见到魔尊夫人了吗?”
寂途注意到,雪里行只提到了魔尊夫人。
“魔尊和魔尊夫人都在,说起六劫的事,魔尊要咱们到魔界去谈,夫人说得更多些,同六劫师弟一样,说六劫是百年前的凉末帝之子,昭公主的侄子,生祭了上千婴魂,托鬼灵还阳所生。”
“哦?”雪里行蹙眉,“这也不是不可能,魔界有的是这种诡术。他们还说了什么?”
“……魔尊夫人也混进画卷中,且收了画。我们在昆仑主峰的那番争执,她都看到了。她怀疑,水月镜的真正主人非辉照宗主,而是另有其人。现下,水月镜在她手中,真正的幕后主使一定想要拿回水月镜,故而她要徒儿转告师尊,帮她留意仙门中人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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