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若对此置若罔闻,毒蛇不毒就不是毒蛇了。
裴琛闭眼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苍若服软,越发烦躁难耐,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上,他又拿出来两瓶白酒,“倒酒!”
大爷似的腔调,苍若一动不动,她不是酒吧的服务员。
“他们那么好,我还没有报恩,十几年前,你不来他们就不会死,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喝一瓶酒,或者在他们坟前跪一夜忏悔赎罪。”
裴琛明知道苍若酒量不好,明知道苍若怕黑怕冷怕各种虫子,却偏要这样戳刀子。
“你自始至终都把我当外人!”这句话到了嘴边,苍若硬咽了下去,既然当初选择了与魔为伍,现在就只能受着,伺机在他软肋上戳一刀。
苍若打开车门下去,繁密的碎雪被冷风裹着袭来,她不由得身形顿了一下。
裴琛感受到冷意探身捉住了她的手,试得从未有过的僵硬冷凉,他不由得心软了,拿了自己的风衣给她披上,“你再选一次。”
夜风飒飒,苍若连半眼都不瞧裴琛,绕过他缓慢走向坟头。
“苍若,这是你欠下的孽债。”冷风呜咽中,裴琛这句话久久回荡。
这人是讨债的恶魔,曾经有多温柔缠绵,现在就有多冷血残忍,苍若懒得搭腔,缓缓走过坑洼不平,最后狠狠一个趔趄,扶着墓碑才没有摔倒。
她靠着墓碑闭眼缓气养精神。
裴琛冷眼打量着柔弱不堪的女人,他,她的丈夫,到底是不及她肚里的野种来得重要。
她那么聪明,又了解他,知道她只要答应打掉野种,他就会原谅她,可她不稀罕他原谅。
他爱她,怎么舍得折磨她?
如果她选喝酒,那么她喝几口下去,他就不舍得她再喝了,她不选喝酒,因为担心酒精伤到野种。
他是有多失败,连个女人的心都拴不住,裴琛拿了瓶白酒,靠在车头前,咬开瓶盖,一口一口抿着,双眸血红盯着那小小的一团。
保镖们看到这两位硬杠着,谁也不敢插话当炮灰,都钻进小木屋,胆儿大的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外面。
裴琛喝完了一瓶酒,狠狠地盯了眼那一团,摔了酒瓶,上车摔上门,继续喝另一瓶白酒。
“只要她过来服个软,他就翻篇儿,她想生野种就生下来。”这是裴琛在醉酒昏睡前的唯一念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苍若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三命合一的她不能死。
偷偷看到车里的人没了动静,她蹲下来摸了墓碑前的西红柿和杏,一个个吃掉补充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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