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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寒烟到家的那天,很狼狈。
这个家从来都是空荡荡的,没这么多人过。第一次这么多人,却是因为杨琴发了疯。
她发了疯。
发了疯。
甚至连钟亮都回来了,她的好爸爸呢。
应该说是,罪魁祸首吧。
钟寒烟看过去的眼神都是淡漠的,钟亮清了清嗓子,偏过了头。
“你回来做什么?”钟寒烟到底是没沉住气,两步走到他的跟前,“亲眼看她去死吗?”
“烟烟,”拉他的,是她的外公杨直为,“乖。”
“您拉我做什么?”钟寒烟声音很大,“难道该死的不是他吗?”
“他们,早就离婚了的。”
“......”
该来的,终究要来,想瞒也瞒不住。
“那时候你太小,原本就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就一直瞒着你。现在你也大了,该知道了。钟亮他,早就另有家室了。执迷不悟的,是你妈。”
“......”
任旁边再过喧嚣,钟寒烟耳根都冷清的像是秋风过境一样。
单薄的身子,仿佛经不住风吹,一下就能吹倒。长长的头发及腰,凌乱的几根挂在耳后,贴着脸颊。
黏在她下颌处的湿腻上。
“离婚怎么了?”
“离婚了他就能摆脱的一干二净吗?”
“姥爷,您老了糊涂了,但我不是个傻子!”
钟寒烟冲上去揪住钟亮的衣领,歇斯底里:
“你配结婚吗?”
“你也配是个人?”
“你算是个人吗?”
“你在我眼里就他妈是一条狗!”
“不,你连狗都不如!”
“烟烟!”
杨直为声音苍老,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上去拉了拉她。
“乖。”
“你该懂事了。”
旁边不少邻居冲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声音颇近的落入了钟寒烟的耳中:
“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是糟心。”
“可不是,都十七八了。她妈病成这样都不知道。”
“经常逃学,也是操不完的心。”
“杨琴也是命苦。”
“哎,可不是、”
“不过没事,她家有钱的。”
“有钱又能怎样,孩子不成器。”
“......”
“......”
钟寒烟木然的像是一面雕塑。
风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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