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庸言正背手躺在榻上。
他被崔静之勒令待在耳房不许出去,且临走前,又训斥了番他的痴心妄想。
没错,痴心妄想。
在他人、在形同乐安师父的长辈眼里,他如今对乐安的心思,竟然已成了痴心妄想。
只因为她已经又嫁人成亲了吗?
只因为她嫁的那人,可能会因为考中科举,而成为他的“学生”吗?
只因为这些,所以,他便没有了重新追求她的资格吗?
齐庸言伸出一只手,盖住了眼睛,也盖住了从眼眶中不自觉涌出的液体。
他已经知道自己曾经错的有多离谱。
他已经做好了改正一切,重新追求她的准备。
他只是,想像初相识那般,慢慢地、一点点地,再重新拥她入怀中。
哪怕她此时是别人的妻子,他都可以不在乎,他只想在一边等着,守着,只希望,能有一个可以重新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这并非不可能不是吗?
他和她,曾经相守了那么多年,那时睢鹭都还没出生呢,那时,谁又会想到今天?一切都有可能。
那个睢鹭还那么年轻,齐庸言不信他不会犯错,而只要他犯错,齐庸言知道,以乐安的性格,并不会给他得到原谅的机会。那时,他自然就可以重新和乐安在一起。
然而,这样,也不允许吗?
“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
齐庸言忙起身,用力抹去眼角的泪,试图装出正常的表情,然而他不知道,正因为他太用力,以至于将本来还没什么痕迹的眼角,擦出一道重重的红痕。
卢玄慎进门时,第一眼便看到齐庸言眼角那显眼的红痕。
还有他浑身,那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的,不甘与悲伤。
真是的……
卢玄慎面上不显,只在心底摇头,嗤笑。
不愧是那个名动天下的美人哪。
连已经和离这么多年的前夫,都还能让他对她如此念念不忘,甚至不顾世人眼光,坦然追求她一个有夫之妇。
真是,不佩服不行哪。
“卢相?”对面,看到来人是卢玄慎,齐庸言已经有些惊讶地开口。
“您怎么来了?是考场发生什么事了吗?”齐庸言皱着眉道。
他跟卢玄慎实在不熟,以前没什么交情,卢玄慎得势拜相后,虽然公务上多有往来,但也仅仅是公务,私下实在没什么交情,因此这会儿卢玄慎来找他,齐庸言便只能想到公务上的事。
“没有,考场一切正常,无事发生,齐大人不必担心。”卢玄慎微微笑着安抚齐庸言道。
齐庸言松了一口气,便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