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
终于,在10:48的时候,电话如约而?至。
“喂?”他?接起来,声音低哑,像是?怕吵到什么。
“谢先生。”相对而?言,施一诺自然多了,“在忙什么?应酬回来了?”
“回来很久了,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谢旭谦感觉心理建设做得差不多了,在施一诺正要说晚安的时候,他?叫住了她:“一诺。”
“嗯?”
“今天遇到的那个宋太太,她如果有为难你?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谢旭谦的嗓音天生好听,在这种语气?严肃的时候,有种特别的醇厚,让人听了会不自觉地仰望,像是?神在发声,想让人信赖他?,依靠他?。
施一诺有时候会想,做他?的员工应该很不错,这么帅的人,声音又这么好听,每天和他?一起共事,浑身细胞都是?兴奋的吧?
不过此?刻,她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知道她心防重,是?个很难交心的人,哪怕做了夫妻也不行。
可?他?又是?个急性子,做事惯于雷厉风行,有问题就要第一时间解决,甚至于有点?强迫症。
谁叫他?是?个狙击手呢?还是?个快准狠的。
施一诺默了默,淡然地:“我?想你?也知道了,宋秉砚是?我?生父。”
对方把话语权交给她,就是?想要她一句亲口的真心话。
她交了。
那颗自视其辱,斑驳淋血的心。
3岁那时,她咿咿呀呀求爸爸抱抱,可?爸爸忽然一双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小胳膊:“不要再?叫我?爸爸,我?以后再?不是?你?爸爸。”
她面露惊恐,不知其罪。
再?大一点?,她终于懂了,有一种爸爸不能叫“爸爸”,有一种出生叫不该出生,叫见不得人,还有一种耻辱铭刻在你?的灵魂里,永无清白。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一直没?跟你?说,给你?带去了不少麻烦。谢先生,我?们可?以随时离婚,你?不用觉得为难。”
谢旭谦一直不让她说的话,现在一次说全,施一诺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再?不用演戏,不用掩饰,更不用每天都在觊觎算计和良心不安中苦苦挣扎,更不必在自己的路上绑上另一个人一同?做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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