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旭谦领着施一诺,向僧人礼貌地回了个礼,才一起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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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四野开阔,冷风猎猎作响,两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休息,等周乐霖他们上来汇合。
“你父亲在哪?”施一诺想起谢旭谦刚刚写的第一条祝愿,小心翼翼地挑起话题。
她?记得传闻中?,他父亲出了意外,难道不是死了?
“我也不知道。”谢旭谦朝天边望了望,神情有?些复杂,“那年,鼎言出了些问题,他说?要去西藏祈福。我说?好。然后?他就去了。”
“路上出意外了?”施一诺预感到了什么。 谢旭谦点了点头:“后?来,他的车在金沙江被打捞出来,但是没有?找到人。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但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是你父亲,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情有?可原。”施一诺安慰他。
“不。”谢旭谦却摇头,很直白地,不避讳地,“他是个懦夫,怕死得很。出事的路段地势险峻,我不认为他一个人开车敢走到那里去。”
这是他至今不相信自己父亲已?经死了的理由。
也是他个人的猜测,从来没和人说?过,连周乐霖和他母亲也没有?,但现在,他愿意和身边的女人说?。
“那你去找过吗?”
“派人去过,没有?线索。”
“……”那就是死了。 施一诺心里下了判断。
谢旭谦坦然一笑:“再纠结他的问题也没有?意义。我当时在英国留学,匆匆赶回来,我才知道鼎言出的问题比我想象中?严重的多。他不死,也活不下去了。”
施一诺心里怔了下,两人挨得近,她?能感受到他心底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和悲恸。
“我接下鼎言时,很多人劝我资产清查,低个头妥协了算了。反正?不是我亏掉的,股东、债主、员工要骂也是骂我父亲。可我不愿意。”
有?树叶飞落,落进男人眸底,映照出一片浅浅的阴影,也映照出一种坚定的东西。
“我不想他被人诟病,无论他活着不活着,我都?希望他灵魂安息。”谢旭谦脸上平静,一副历经大风大雨之后?的淡定,“没有?人知道,我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才将?鼎言翻盘。”
施一诺看着他,忽然有?些理解老?陈为什么说?他有?“人情味”了。
她?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你真?是优秀,你父亲会?以?你为傲的。”
谢旭谦拉过她?的手,阻止她?动?作:“你呢?你父亲什么时候没的?”话锋一转,声音很关切地。 两个都?没了父亲的人,他觉得他俩之间会?有?很多共通的东西。
可是施一诺神情淡淡,她?的父亲“没了”可不是一般人理解的“没了”,那种有?等于无,生,不如死的伤,才是真?的人间悲剧。
她?朝来的路看去:“他们来了。”
周乐霖和王雅琪一前一后?走了过来,谢旭谦也只好不再追问。
周乐霖一到,立即瘫倒在谢旭谦旁边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