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随意扫一眼,草莓花纹的比基尼可以同时定义可爱与性感。
“还是草莓。”
“那你的是什么?”
“……”
祖荷滑下去,水花声在动人的笑声面前是那么的不足一提。
她和他坐成四点钟,稍侧身,支着脑袋望着他。
“你的‘腿’呢?”
喻池示意门口左边角落,H型衣架后面的确立了一根假肢,有浴袍挡着,不仔细看不着。
若是直接放在前面,朦朦夜色中确实有些吓人。
祖荷直起身,挪到他的正对面,距离拉开一点,压迫性弱了,他又动了动,似乎轻松几分。
他的掩饰小心翼翼,跟谈起工作时的风彩飞扬仿佛不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如此的矛盾又真实,刺扎着祖荷的神经,她不得不压下其他杂念。
此时最为安全的话题便是不谈论自己,祖荷问他还喜不喜欢姬柠的歌。
“老歌比较有感觉,新出的……好像一般。”
不止喻池这样认为,新歌无法复刻出道时的巅峰,姬柠人气逐年下滑。
“姬柠比我们大五岁,现在也有三十,”祖荷说,“三十岁真是一道分水岭,普通女人恐怕早已经结婚生子;说不定姬柠也考虑过这个打算。”
姬柠似乎进入创作瓶颈期,随着年龄增长,资源越来越差,空间越来越窄。娱乐圈面孔比游戏版本更新迭代还要夸张,姬柠不过是女性职业状况的一个缩影。
话题不知不觉往严峻方向走,破坏月夜温泉该有的温柔。祖荷记起以前曾因此跟喻池冷战,穿着泳衣聊人生困境总有些不伦不类。
她改口道:“我想听《漫长假期》,你再给我唱一遍,好不好?词应该没忘记吧?”
一句“好不好”比水还温和,诱哄他投降——如果她喜欢他的臣服的话。在工作以外,他是如此的想靠近,一旦和工作有牵扯,他又明哲保身地疏远。矛盾在心中冲撞,喻池实在难以拿捏距离。
“现在哪来的‘假期’。”
祖荷总按捺不住越界的心,本来近乎赤条条泡澡,换做以前的男朋友,该有什么早不矜持了。她偏偏拿喻池最没办法,不仅仅因为曾经的情愫和多年的友情;阔别七年,说眼前是一个全新的喻池也不为过:游戏创业公司CEO,单身至今的科技精英,她或姐姐的潜在合作方,他们肩负起多个社会角色,维系错杂的人际关系,不再是只有一个学生身份的简单少年。
“不唱也没关系,我还能找到你以前录的歌。”
喻池送的“二手”PSP还在美国的房子——家的概念跟着蒲妙海崩盘——她老早就把mp3文件拷出来,甚至检查那个文件夹有没有隐藏文件。
结果当然没有,就像他从来不宣于口的喜欢。
祖荷站起来,水花声和着滴滴答答。
“泡久了有点晕,我想回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