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荷到纽约继续读研,只说应该暂时不会回国。喻池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甚至称不上失望,一年又一年,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当一个沉默的远方朋友。愿望埋得久了,他也忘记挖坑的坐标。
在校最后几天的中午,喻池忽然接到祖荷的电话,以前她通常逢年过节才会直接打他手机。
“喻池……”
“怎么了?”
祖荷语速有点懒散困顿:“我看见你不在线,只好打电话,你在忙吗?”
“现在就打包行李,没什么好忙的了,”喻池破天荒把状态从隐身改成在线,祖荷那边移动在线,“我上线了,要换视频吗?”
祖荷虚弱笑了声:“不要了。”
祖荷留在他印象中一直是正面活泼的形象,即便多年没见,他还是感觉出一点异常。
她说:“之前你说要南下创业是吗?”
“嗯。”
喻池只能一边应着,一边等待她可以吐露心事的契机。
“加油啊,抱歉这次家里有点麻烦,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祖荷没有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笑声比刚才有力一点:“有啊。”
喻池认真道:“你说,我听着。”
“你抱抱我呀。”
喻池握着电话,滑动笔记本触摸板发出一个拥抱的系统表情。
她又笑了,说:“看到了。”
喻池后知后觉单手打字:“他会吃醋吗?”
经过电流加工的声音在耳边说:“什么他,没有他了。他迟早要回英国,又分了……”
喻池也许猜对症状的由头,一股难言的冲动在心里横冲直撞,他好像找到了埋藏愿望的地方。
“我过去陪你好吗,我去美国。”
“不要!”她口吻很坚决,旋即觉得可能过火,又缓下来几乎哀求一般,“你不用过来啦……我不一定在这边……再说,你还有事要做,也不能陪我多久。谁都没法陪谁走到最后,每个人都是孤孤单单地来,清清爽爽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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