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巾递过来,许知廉用英语问她是否需要;祖荷过来一年,即便沉湎回忆,也已练出用英文作答的条件反射。
祖荷把机子让出来,抱歉霸占了那么久。许知廉看她扣好姬柠的CD,就用纯正普通话问是不是中国人,祖荷也自动切过来,说是啊。
她当场便买下来那张CD,但可能以后并不会再听了。
后来两人便聊开了,说来美多久,上学还是工作,住在哪一块,家乡如何,日常爱好。
许知廉说来这里想买一部旧CD机,从里边拆出一个零件补到他那台上,保持收藏品的完整性,可惜最后也没找到替代品。
发现竟然是同校,便他乡遇故知般自然而然熟稔,熟到传统的中秋这天,许知廉跟她表白了,说对她一见钟情。
祖荷情窦初开时确认过喻池的感情,过往他对她的好都有迹可循;当某一瞬间许知廉类似地触动心扉,祖荷也曾疑惑:这人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可是她面对表白并没有太激动,意外倒意外,意外的是他如此速度,而不是表白的对象:她在充满爱的环境长大,从来不会意外别人表白爱意。
祖荷干脆拒绝了他,说没有恋爱的冲动:比如吻他。
甚至还隐隐有些烦躁:为什么不是他。
许知廉没说什么,默默陪她回家,然后说明天开始就不联系她了。
祖荷想打电话给喻池,但她的下午三点是喻池的凌晨三点,她搁浅了。
回去强迫自己忙了半天的作业,需求延期久了,渴望跟着寡淡。为什么要跟他分享呢?是有怪兽来了让他帮忙打跑?还是想炫耀有人追求让他吃醋?
哪样都不是,她只奢望在身边的是他。她累得将自己甩上床,没了任何倾诉的冲动。
许知廉真做到了不联系,这令她钦佩,起码她没有像某些人求爱失败就顾影自怜,自怜还不够,偏要让别人知道:当年傅毕凯被当众拒绝后,没少直接间接让她知道,他有多伤心,那束玫瑰只能撕下来泡花瓣浴。
校园又村又大,无怪乎农学能成为它的特色专业,不用特意避开都见不到几面;偶尔上课前后在同一个阶梯教室,许知廉碰上她目光也会笑笑,祖荷对他好感倍增。
真正的转机在一个多月后,一场同专业的非正式交流会,规模不大,二十来个人,祖荷闹了一个文化差异的笑话,许知廉是唯一没有笑的一个。祖荷心里生出一丝欣赏和感激参半的情愫。
——后来许知廉才坦白,他每次看到她,难过还来不及,怎么会笑得出来。
这大概就是见鬼的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