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莉华成长于特殊年代,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中庸比激进安全,继续道:“改变社会规则远比适应来得困难,甚至要几辈人付出代价,我不反对你们尝试去改变,年青一代有这样的心思十分可贵,证明我们作为家长和老师的培养没有白费,社会还有变好的可能,但永远记得,要将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
喻莉华没有责骂他们的意思,只是凭借多吃二十年米的经验,给他们分析时局。喻池和言洲偷偷对视一眼,没有反驳的理由,都默默点头。
“我跟你班主任联系,然后再问问你小风阿姨可不可以再介绍一个靠谱的律师——”此时,喻莉华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说曹操曹操到,喂,小风——”
喻莉华当着他们的面接起电话,仿佛心有灵犀知道祖逸风所为何事。
“哎?你也知道了?他们刚跟我说——”
喻池立刻明了,肯定是祖荷向祖逸风求助,当初车祸的百万赔偿额就是祖逸风的律师朋友争取来的,而律师的名片又是祖荷给的。
祖逸风是祖荷的结实靠山,就像喻莉华对他一样。祖荷和他没出现什么青春期心理问题,跟有一个乐于倾听、不急于否定孩子的监护人关系很大。
言洲不知道祖逸风全名,眼神向喻池求助,喻池凑近压低声说了。
连祖逸风也肯出手相帮,言洲一颗心放下一半。
喻莉华接电话越走越远,蒋良平就是中庸代表,没什么补充,跟言洲说:“等会留下吃午饭,我煲你的饭了。”
喻池也说:“一起吃饭,一会我们去剪头。”
言洲又薅了薅头发,说好。
桌面弹出视频请求,祖荷上线了。
喻池总习惯性看一眼时间,减出美国时间,然后接听。他调整摄像头方位,和言洲一起出镜。
“哎,言洲也在,正好。你们看了那个狗屎律师函吗?”
电脑连音箱外放,房间里的人都听见了。祖荷愤怒时会骂脏话,口癖唤起以往相处的细节,喻池和言洲不由相视而笑。
祖荷瞪着他俩说:“干什么,难道不该骂吗?”
喻池轻声笑,把麦克风给旁边人,言洲凑近说:“骂得好。”
祖荷扯了扯嘴角,不再像之前一样悠闲托下巴:“这次明明是我先起头,最后承担后果的却是你……”
这话显然对喻池说的,言洲把麦克风拨过去。
喻池说:“不干你的事,游戏开发商比较有问题。”
祖荷说:“它们就是蛮不讲理的悍匪,哪有这样子的,太阴公了。我跟我妈妈说了,她在国内,会帮你找个靠谱的律师。”
算上时差,她几乎称得上第一时间响应,这速度与态度,简直像要帮他把百万索赔金揽下。
“我妈妈接到电话了,正打着——”
祖荷稍稍松口气,喃喃道:“小风姐姐办事还是挺有效率的。”
“小风姐姐……”言洲回味,“小荷姐姐办事效率也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