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荷伸右腿到他那边,故意叠在他的钢铁踝关节上,支起左边膝盖,懒洋洋搭肘,半抱着背包,像个拎着酒坛快意江湖的女侠。脚踝处透来丝丝冰凉,她笑了。
“这样舒服点,凉快。”
左小腿全然没有触觉,但通过视觉,喻池似乎感觉到了,那种肌肤相触时异己的温润,比当初她隔着袖子搂他脖子还要细腻几分,比她握他指尖还要长久几分。
遗憾从心底浮起,融进声音里,他说:“我又感觉不到……”
祖荷说:“像这样子呀!”
他的手随意盖在腿上,祖荷将自己手一翻,手背轻轻贴上他的。
她说:“这个温度——”
明眸皓齿,脑海划过这个词,喻池常常回味后半部分,险些忘记那双眼睛也极为动人。
也许心跳加速钝化了他的思维,喻池想翻过手,握住她,终究慢了一步。
祖荷依然笑着抽回手,像当初握他指尖那般短暂,也或许长了一点点。
遗憾沉积到心底,喻池又失去一次机会。
是的,又。
昨天她扯衣角,他就该揪回衣服,顺手拉住她。
祖荷朝他摊开手掌,说:“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证?”
喻池欠身从裤兜掏出来,祖荷不见外地接过去,却神秘兮兮用背包挡着偷偷看。
“原来有效期只有十年。”祖荷歪过来,肩头点上他的,只说给他听。
耳根酥痒,喻池不自在清了下嗓子,脑袋稍凑近一些,眼睛泛泛看着前排椅背。
“以后一路绿灯,上学有补贴,工作少缴税。”
祖荷将本子还给他,说:“如果我是老板,我一定要先雇佣你。——不哎,说不定你自己就是老板。我要先拍照留念,以后留着卖版权。”
她带了两部相机出来,单反在喻池膝头包里,卡片机在自己这边。
她掏出卡片机,腕部套好吊绳开了机,举起避开前座,凭感觉对准两人。
她比出剪刀手,手背朝镜头,下巴轻挑,自信又俏皮;跟她相比,喻池表情淡淡,一副听之任之的温柔;他们的主动合照数量不多,氛围似乎总是这样,像一种日积月累的默契,像一个破不开的局。
落脚的三层小洋楼有大露台,到海边玩自然少不了烧烤、啤酒和烟花,下午一波人下海玩水,另一波旱鸭子外出采购。
一行八女七男,十五人的大集体还隐形分割成不同小团体,祖荷、喻池、甄能君和言洲四人就是最显眼的一个,都属于后一波,傅毕凯之前频频劝祖荷一起,她一句“不想血染大海”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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