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新熟识的同学中,唯一没见过就剩祖荷了。
她之前表现得那么好奇,却不来一探究竟,喻池明知她起不来,还是忍不住有点失落;但看到她真趴在桌上起不了,失落自然变成了关切。
他趁着她课前醒神,说:“以前我住院,难得你每周早起过来。”
祖荷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神情困顿,打到半路才想起掩嘴。可能脑瓜实在太乱,猛然想起以前傅毕凯笑话她打哈欠像河马,啊啊啊嘴巴老大,可以塞下一只大西瓜。她当然追着把他打成烂西瓜。
祖荷躁意更盛了,搓搓双颊,慵懒道:“因为每周才见一次,当然积极啦。”
喻池接过前桌递来的新一期《英语周报》,拿了两份,剩下往后传。
“现在日久生厌了。”
祖荷一个激灵,睡意消了大半,用笔帽轻敲他桌面,还不满足,把笔帽当小人,噔噔噔一路“色情”地跳向他的胳膊,嘻嘻笑:“好怨男口吻哦……”
喻池任其“蹂.躏”,改口道:“……昨天晚上几点睡?”
可能两点或者三点?
祖荷自己记不清,也不打算坦白吓他,含糊道:“没注意……”
自己定的手机闹钟从来不管用,都得蒲妙海进来摇醒她,喊“该起床了,你同学早走了”,她嘟囔“他要跑步我想睡觉”,道不同不相为谋。
喻池冷不丁说:“你过的是美国时间吧。”
“美国”两个字彻底吓走了她的瞌睡虫,祖荷眼皮跳了跳,瞬间有神而警觉起来。
这副异常模样落在喻池眼里,怪异至极,祖荷一向是嘻嘻哈哈的,但他没多想,只当她精神不济。
“没事早点睡。”喻池柔声说。
“嗯!”祖荷重重应过,心想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
每周天早上,喻莉华会载喻池到公园,一起进行LSD(LongSlowDistance)训练,一般半跑半走能到七八公里;跑完脱开假肢,绷带袜湿透,接受腔可以倒出汗水。
喻池去年5000米成绩是17'24''45,也是校记录,今年他只有一个目标:跑完全程。
每公里配速从9分钟提到7分钟,后来是6分钟,甚至可以偶尔进入5分钟;实力一步步撑大野心,他想把5分钟的“偶尔”变成“稳定”,然后把数字5变小。
“喻老师,去年第二名跑了多少?”去年他是冠军又破纪录,跟第二名拉开老远,压根没关注菜鸡成绩。
喻莉华从听见那个称呼开始板起脸,佯装严肃道:“跟自己比行了。”
“……”
而且他每每一加速,想超越自己,就遭遇身旁喻莉华的警告:“年轻人,悠着来”。
喻莉华不但是教练,还充当“兔子”(马拉松配速员)一职,帮助调整他的节奏,引导他在预设时间内完成目标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