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时间细细谋划,因此除了本就有婚约的程家,她也没有别的依仗了。
程光州不是个硬骨头,霍夫人从一开始便将程家算得死死的,但也没想到他们还能想出这李代桃僵的法子来。
不过,这二姑娘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堪……思及此,霍夫人笑着对杨大姑娘招了招手:“什么稀罕东西,我也瞧瞧。”
“姑母,您瞧这花绣得可好?”
“嗯,果然不错,针法真细,花儿都绣活了。”霍夫人抬头看向郑沅,“这是你的手艺么?”
“是,拙作献丑了。”郑沅起身向霍夫人行了礼,落落大方地回答。
“快坐下,不必那般多礼。”霍夫人笑眯眯,顺势和郑沅聊了起来,“二姑娘今年几岁了?在家里读书吗?”
郑沅与霍夫人谈谈讲讲,并不怯场,她问什么,她便客客气气地回答,既不粉饰不也不过分妄自菲薄。
就像是面对自家长辈一般。
直到开了席,霍夫人还留郑沅坐在身边,把杨大姑娘醋得不行,抱着霍夫人胳膊一阵摇,“我看姑母自见了程家二姑娘后眼里再没有我了,我不依不依!”
“哎呦,哎呦,你这个猴儿,快饶了姑母的膀子吧,身子都快被你摇散咯。”
郑沅只是笑看不语。
后头又是结伴赏花逛园子,又是看戏,直到傍晚才散。
秋日的夕阳没什么热度,倒是日头一落便起风,秋风瑟瑟,郑沅披上了风帽。
杨府门外,自家的车夫早等着了,却见旁边还有辆套着双马的大马车,绷的是黑色的顶棚,整辆车通身竟没半点装点,看着十分简朴,车门上挂的灯笼却写着一个“霍”字。
郑沅知道是霍夫人,便放缓了步子,果然见那车帘子挽了起来,霍夫人探出头来,请郑沅到车前叙话。
霍夫人在这里等她,想必说的话不大方便。郑沅回头看了看莺花与琵琶:“你们不必跟着,在车上等我便是。”
莺花神色复杂地应了是,拉着琵琶绕到在自个车架后面等着。
“我与二姑娘有缘,今日见面却没备礼,这只镯子是我常带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唯有水头还不错,二姑娘别嫌弃。”
霍夫人竟直接把手腕上翠绿的镯子褪下来,把郑沅结结实实地唬了一跳,脸红成一片只能连连推拒,却被霍夫人不由分说地牢牢攥着手腕强套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