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放肆打量她们的男人,忍着那些鄙陋恶心的哨声, 她们被几个着急赶来的妇人接进了一个简陋破旧的营房中,身上带着的木枷锁也终于被取了下来,换上了一副可以活动的手铐脚铐。
“你们几个今后就在这住下, 给你们半日时辰收拾收拾,好了就赶紧出来干活!先说好了, 这里都是罪孽深重的奴隶, 就别给我摆出一副小姐夫人的姿态, 一个个的都给我麻利些!”
说话的妇人约莫四十余岁,丰腴的身子滚圆的脸, 嘴角还有一颗抓眼的黑痣,她的目光在娄一竹一行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在三夫人的身上停了下来。
方才路上三夫人被一将士摸了脸,此刻还拿着脏了的手绢往脸上使劲儿擦着。
“哟,来了朵娇花儿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在这儿,军爷就是你们的主子,军爷的命令若是有人敢违抗,倒时候丢了性命被扔进大漠里喂野狼就不好啦。”妇人意味深长地摸上了三夫人的脸,脸上虽是笑着,双眼里却藏着冷意。
若是换成两月前的三夫人,此刻便会拂下妇人的手再给她一巴掌骂回去,但如今她却只能瞪着妇人哑口无言,害怕一旦反驳回去就会再挨几条鞭子。
娄一竹默不作声地将此情景收入眼中,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将脸上的面纱系紧了几分。
来之前一切都来的突然,她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到所有方面。
妇人说完这话就走了,随之而去的还有好几个穿着囚服的女子,她们讨好地攀上妇人的手臂,一声比一声谄媚地叫着“王姨。”
见人走后,三位夫人就再也撑不住,直直地瘫倒在茅草铺成的床榻上。
丫鬟小盈和红香连忙跑到娄一竹身边,扶着她坐下,这一路周折,小盈那双机灵明亮的眸子都黯下了几分。
娄一竹和芸竹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地收拾起自己的包袱来。
“那群恶心人的畜牲,放在从前老娘真得命人把他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四夫人的话里像是藏了炮仗,滔滔不绝地骂着方才那些将士,收拾行李的手都重了不少。
“我们都灰头土脸的,就三姐姐还有功夫打理自己,看上去自然显眼不少,姐姐还是当心这些罢…”
五夫人欲言又止地瞥了眼身旁傲然坐立的三夫人,语气中藏了些劝诫意味。
只听见三夫人吭哧了一声,也没有说些什么,不知是否将她们的话听了进去。
娄一竹动作微顿,突然站起来往营外走去,再回来时,手上已捧满了污泥:“我们可以将它抹在脸上,这样或许能起点效用。”
她说着将双手挨个伸到几位夫人的眼前,四夫人和五夫人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沾了泥就往脸上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