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丫鬟们所言,云娘这几日似乎心情不佳,竟连曲也不唱了,就喜欢坐在院里的秋千上看着扇子发呆,甚至有回还被丫鬟撞见她红了眼眶。
今日傍晚云娘也同前几日一般坐在院里,几个下人也乖乖地听命不去打搅她,低头干着自己的活。
就在他们困得打盹之时,突然听见了云娘的一声惊叫。
待他们惊然看去时,只见一蒙面男子正抓着云娘的手腕,云娘则双目通红地瞪着他,一边不停地手推攘他的肩臂,一边大声呼叫着不要碰她。
还没等他们朝云娘赶去,那贼人就拽着云娘跃然升空,化作一道虚影一晃眼就飞向了远处。
听及此处,娄一竹的头已经暗暗作痛了。
能悄无声息混进王府,又光明正大地劫走安王侧妃,除了之前那位宗师级的贼人便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府里只有她一人知晓云娘有四品身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正常人无论如何也会试着动手逃离危险,而云娘却只是哭着推攘,这未免不太合理。
但所有的下人都是一样的口径,神色也不见有异常,那么异常之处便出于云娘身上。
娄一竹又问了几个细节,问出那贼人是朝着北边而去。
见问得差不多后,娄一竹就冷声下令遣散了里里外外围着的下人:“此事是我一时疏忽,今后定然不会再发生相同的事。六夫人不日就会平安归来,王府守卫森严,你们不必过多担忧,不过本郡主话先放在前头,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能流传出府。”
她清楚她的话其实并不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但事情要是流露出去,只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件事对府里的人来说无疑是道惊雷,于劫后滋生延绵无尽的恐慌与流言蜚语,几位夫人临走前迟疑地看了她一眼,眼里都流露着庆幸又后怕的情绪。
原本三夫人还想出来呛她几句,最后也被五夫人给强行拉走了。
望着空空荡荡的院子,娄一竹却觉得遍地都是狼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确实不知道先顾哪一头了。
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松木冷香,娄一竹转过身去,抬头对上傅骞的双眼:“你说,那贼人和黑面人是什么关系?”
傅骞抬了抬眼皮,眉眼间也漫上了迷雾:“若是那宗师,属下只愿他们没有关系。”
是的,若按最坏的打算来看,劫走云娘的宗师与黑面人一伙,那么同时劫走芸竹就说明他们在密谋一个大局。
从前娄一竹就分析过黑面人为何每个案件都存在,并且处处针对自己,得出的结论便是——他们极大可能与原书中残忍杀害芸熹的幕后黑手有关。
所以他们直接抓走自己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抓两个不相关的人。
“他们往南边走了,会去哪里?”娄一竹垂下眼帘,像是在喃喃自语,这个范围太大了,无疑是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