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品宣咬牙切齿地将纸张□□成团,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芸熹郡主,到底是何意?”
这一句话几乎是从胸腔里憋出来的,娄一竹泰然自若地放下手,瞪圆了眼惊讶道:“呀,这不是林公子自个儿写的吗,怎还发火了?”
话音一落,在台下掀起了一阵唏嘘之声。
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未来得及消退的惊诧,还以为这些狗屁不通的小儿诗真是林品宣方才作的。
林品宣闻言一怔,脸上突然红了一大片,他躲过娄一竹□□裸的打量,愤然将纸团砸向地面:“郡主休要胡言!林某所作之诗分明不是这几首,况,况且念的诗,也不,不是是出自于林某笔下……”
台下又响起了一片慨叹,偶有几声质疑夹杂其中。
身旁的老板头一个反应过来,他从地上捡起林品宣原本写的诗,颤着声又大声念了一遍。
“好,好!”台下众人还未给出反应,娄一竹倒抢先鼓起了掌。
老板诧异转头,身上已汗流狭背:“郡主,这……”
娄一竹停下手上的动作,状似无邪地朗声道:“这首诗作的极好,本郡主为此鼓掌罢了。只可惜不是林公子所写……我说了,我要念林公子写的诗,方才那几首便是。”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林品宣全身绷直了,就像一把绷紧的长弓,不知下一刻会是什么样。
在场宾客都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他们左顾右盼,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吞进了肚子里。
只有方才那几个公子缓过神来,为首的一位黄衣公子用折扇敲了敲案桌,戏谑道:“呀,芸熹郡主这话可随便说不得,您这不就是说我们上京第一才子用他人之诗作假嘛,这也太过荒谬了。”
这黄衣公子话说的巧妙,表面看上去是在替林品宣解围,实则点醒了众人,林品宣的诗是以他人执笔写的。
随着他的话一落,原本寂静的园林瞬间吵闹起来。
“高兄说得是,况且郡主方才念的几首诗实在是、实在太上不得台面了,换我家随便一做杂活的小厮都能作出来,怎可能是林大公子所写?”
黄衣男子身边的人连声附和,声音却半点没有减弱,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进了耳里。
台下林品宣的好几位追随者已然坐不住了,他们接二连三地站起身来,高声驳斥着娄一竹
“林公子的文采我们都看在眼里,郡主莫要污了一介文豪的声誉!”
“小生王某相信林公子,还请让林公子解释几句。”“张某也相信林公子”“唐某亦然”……
待全场几乎一半的人都站了起来,娄一竹才发现原来林品宣有这么多的追随者。
但这旁人无法企及的荣光却是被他硬生生给夺来的,如果李云能亲身享受这些荣誉,这一生过得也不会如过街老鼠一般低贱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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