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一口气,闷道:“林公子寿宴当天所作之诗,是李云从前为奴家所写。”
娄一竹将视线挪到她的脸上,只见轻燕眉头紧皱,朱唇被她咬得泛白,她朝她使了个眼色,叫她继续说下去。
“先前奴家撒了谎,李云不仅与奴家相熟,还对奴家有意,他的事奴家都知晓一二,从前奴家就知他在为一神秘男子写诗,他说待他赚足了银两,就为奴家赎身。”
娄一竹闻言,忍不住出打断了她:“所以说他之所以甘心为他人作羹汤,只是为了你?”
轻燕没明白她的意思,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她张了张嘴,哑道:“奴家早就过惯了这般日子,哪里愿意跟他走?况且他一穷光蛋,跟着他还不若留在红鸾阁过得舒坦。他见奴家不愿跟他走,一气之下摔门而出,直到那日,他来找奴家,说他不愿再为他人作诗,要让李云的名号名震上京。”
一直缺了一块的逻辑漏洞突然就“啪”的一下补全了。
娄一竹猛然抬眸,也忘了再摇晃秋千。
她先前一直找不到行凶之人的杀人动机,轻燕这一讲,结合林品宣一系列蹊跷的行为,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林品宣一人。
如果枪手有一天不愿继续做枪手,反而要推翻雇主的一切成就,夺走雇主的所有荣光,那么她相信以林品宣的性格,会不顾一切做出阻止他的事,包括杀人封口。
但是有一点很不对劲,李云这样一个才华横溢思想健全的人当真会这样恋爱脑?林品宣当时寻找枪手难道不会考虑枪手反咬的可能吗?
想到此处,她看向轻燕的眼神里涌现出几丝审视意味,还有一点,就是轻燕之前没有理由瞒着不说,甚至衙门以上刑做威胁也不愿张口。
“若轻燕姑娘还是要对我有所隐瞒,那李云之死便永无破解之日。”娄一竹直勾勾地盯着轻燕的双眼,嘴上虽挂着轻飘飘的笑,音却是不容置喙。
轻燕瞳孔一缩,透过余光,娄一竹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正在哆嗦,手心蹭着大腿开始摩擦,大概是想擦走手心的汗,这是一种极为紧张的表现。
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娄一竹收回目光,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李云吗?”
轻燕闻言一愣,没想到娄一竹会这样问:“不,郡主理应知晓,奴家视财如命。”
耸肩,抿唇,摸眉心,撒谎的动作一个不漏。
那晚雨夜轻燕不知所以的悲伤似乎有了答案。娄一竹淡淡地抬了下眼皮,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我乏了,姑娘再不说,就请回罢,今日之事就当没听进耳。”
娄一竹等了半天,也不见那边有什么动静,她正欲起身,就听见轻燕似泣似吟之——
“李云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当他来,奴家便知今日是个不无聊的日子,因为他不会动手动脚,只会笑着为奴家伴乐唱词,静静看奴家跳舞。那日寿宴轻燕所跳之舞,便是他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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