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微动,视线从门上移走, 又落回到桌上的信纸上。
唐心雪说她在跟一个人合作。
那人告知唐心雪她生母死亡的真相,还帮她跟王富贵一群和唐明有仇的人牵线搭桥,目的是什么?
信中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唐心雪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既然唐心雪如此恨唐明二姨娘二人,为何不干脆应了那个条件, 毕竟她已是穷途末路。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怎么断定自己会死,能威胁她生命的无非只有三方势力——唐明, 王富贵还有合作人。
娄一竹想着想着,眼前突然一黑, 她循着影子抬头看去, 只见傅骞正站在她身前, 半湿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微弱的烛光摇曳下像是入了墨。
他将一本粘着泥泞和杂草的簿子放在桌上, 手撤回的时候娄一竹看见了他手上的黑泥。
“只找着这个。”他的手扶上剑柄,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回旋。
娄一竹目光上移,落在他脸上的某个地方不动了。
可能是娄一竹的神色太认真,傅骞的下巴绷了起来。
娄一竹突然站起身,脸一下子凑到了傅骞面前,要是她心细一些,就会发现两人之间没有呼吸。
指尖轻轻地点在了傅骞的下巴上,指腹在上面左右摩擦了一下,就轻巧的离开了
“泥都沾在脸上了。”娄一竹煞有其事地看了看指尖,举起手停在傅骞的眼前。
傅骞从头到尾都没变过神情,只是屋里昏暗,掩住了他冒红的耳尖。
“嗯。”他短促地沉吟一声。
娄一竹收回手,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簿子。
簿子封面上什么都没写,一翻开,入目仅是唐明贩卖私盐的铁证,之后便是一页的名单。
娄一竹快速地扫了一眼,在看到那个名字时,她的瞳孔震了一下。
袁恒之。
安王府的掌事。
原来如此,唐明为什么大肆走私贩盐还能泰然处之,无非是官商相互,这其中要是说没有安王授意,娄一竹定不相信。
娄一竹皱着眉加速翻阅,翻到最后,掉下来一张纸,纸上是唐心雪生母的手写信。
上面歪七扭八的陆陆续续记录着她的日子——她原本和二姨娘情如姐妹,怎料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她知唐明不爱她,她一边费尽心思想守住和二姨娘的情谊,一边深陷眼看着他二人甜蜜缠绵的苦痛。
怎料那次意外,二姨娘永不能生育,她却诊出了喜脉,从此姐妹二人断情绝义,二姨娘视她为毒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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