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昇衍就真的丢下公司不管,天天陪着她在这深山小村里,每天一早六点起来,烧水、砍柴、接学生上学。
她曾经问过他,他这样游手好闲当甩手掌柜真的不怕公司倒闭吗?
当时学校操场刚装上篮球架,他坐在她身旁,手上捧着个篮球随意把玩,玩笑般地说,公司没了他这个败家的,或许还会更蒸蒸日上。
他指着操场画了个圈,“你看这个操场,败了我不少钱了。”
她知道他吊儿郎当惯,明明付出了很多,却还是用这副模样这种口吻戏谑地不以为然。
政.府加建了基站,镇上和村里都有了信号,虽然不算稳定,但起码能上得了网。
而昇衍每天晚上吃了饭,就开始捧着电脑,有时一捧就捧到深夜。她走过去看过几次,都是公司的报表和文档。
她也曾经说过,这样勤奋还真不符合他性子。
他当时听了,伸了个懒腰,大义凛然地说道,他不努力一点,养不起一个学校啊,何况建立了个慈善基金会,在这个公开透明的社会机制,总不能丢了脸。
她想及此,不由露出了一个笑。
当时的他话题一转,反问她,知道为什么他只把旭日利润的九成划去基金会吗?
不等她回答,他就朝她挑眉,就像纨绔子弟一样,勾着唇说,自己留一成,那是怕到时没钱娶老婆,他的陆老师不肯嫁他。
“砰”的一声,篮球撞到板框上,又弹了出来。
昇衍离了场,朝她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她身旁,“在发什么呆?”
陆向晚:“下月初有新的支教过来,会在这驻村三年。”
昇衍点头,“好事。”
陆向晚嗯了声。
昇衍撑着头看向她,“怎么?舍不得了?”
这个村人口不多,学校这一年来也就十个学生,用不着这么多老师,新的支教来,是来接替她的。
陆向晚:“在这里一年,熬过了最苦的日子。”
的确,苦日子熬过了,接下来的都是晴天。
昇衍突然说道,“这一年里,我再没见过你穿旗袍。”
这里的生活,简单得就像日升月落一样朴素而纯粹,旗袍未免太格格不入,也并不适合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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