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晚想起对方刚刚那句扶贫,便说道,“这里比你想象中更落后,这样一个镇、一个村,并不止这里一个,它们偏远、渺小,小到国家伸出扶贫的手都难以实打实地触碰得到。”
昇衍:“所以你来了。”
陆向晚:“有时间,就来了。”
辞掉艺联在编的职位,拒掉出国的机会,结束了所有的兼职,用这样换来的时间,来这里做一份没有一分钱的支教。
他突然想起当初在餐厅她拒绝相亲男人的说辞,她每天忙着赚钱,没有时间和精力兼顾些其他东西。
因为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回答,昇衍再度看着她,发现他的她,看似变了许多,却又什么都没变。
他已经很久没吸烟了,可每每碰到她,他心底的瘾都会被勾起。
他嗯了声,“巧了,”然后笑道,“我也有时间,所以也就来了。”
陆向晚忍不住看向了他,他接着说,“我想,现在的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是吗?我的陆老师。”
陆向晚想起了刚刚的新闻内容,但她却没有问,也没有提及。
在这件事上一直理亏的她没有任何立场摇头,她难得自嘲了一番,“你开了三千公里来这里,原来是来讨债的。”
昇衍却莫名说道,“北城的雪已经化了,枯树也开始重新发芽。”
陆向晚不明所以,看向他。
昇衍笑了笑,“可是四川的大雪却上了新闻,怕你冷,所以我来陪你过冬,也顺便扶一扶贫。”
陆向晚觉得口舌发苦,涩到了心底。
她在入冬前离开了他,他却攀山涉水,说来陪她过冬。
“昇衍。”她声音轻缓,“不值得。”
昇衍点头,“自从接管了旭日,这几个月以来睁开眼都是盈亏,做一个决策,考虑的都是回报率,值不值得这个词已经是一个很客观的东西。”他声音平静,却又像带着丝感叹,“但人嘛,总是主观占主导的,我既然主观地喜欢你,就无法客观地去衡量这件事值不值得。”
他支着头,颇有些听天由命地说道,“但是吧,总得要试试,不是吗?”
对方的目光清澈得透亮,陆向晚对他笑一笑,可是却莫名地想哭,她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那碗豆浆,说道,“当初去曼哈顿找你时,没有别的想法,随心,想去找你,就去了。关于后来的一切,都是回国后发生的,我握着当年查到的资料,是在回国的飞机上看的。”
她觉得,在这件事上或许她还是应该跟他说。在曼哈顿发生的一切很单纯,因为想,所以愿意。不是蓄谋,也不是报复,只是她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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