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任飞眉头就蹙了起来,病人手术后需要静养休息,谢灵苹直接将他身世告知,这是有多不盼着他好?结合夫妻俩对他的态度以及他对夫妻俩的态度,任飞感jio他在虞家的生活似乎也并非那么如意。
虞越没思索任飞内心所想,他见任飞没出声,主动提道:“可以给我看看吗?”他看到任飞点开了相册。
任飞回神,将手机换个方向递给他,“第一张照片是爷爷六十岁生日那天拍的,那时候我十岁,蛋糕是邻居家孔叔叔,就是孔江宇爸爸买的,照片也是用孔叔叔买给孔江宇的数码相机拍的。”
照片上的老人头发已然花白,穿着浅灰色的衬衫,脸上留下被岁月侵蚀的痕迹,但他精神矍铄,食指和中指在脸侧比了一个V字,咧嘴笑得开怀,眼睛几乎笑眯成一条缝,即使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也能感受到老人当时愉悦的心情。
“这张是在家里拍的,你看到这桌了吗?这张桌子原本是用来卖猪肉的,别这么看我……你不是看过资料吗,就算没看过这几天应该也在学校听过‘杀猪的转学生’,爷爷以前做屠夫,最初只是给人家杀猪,后来家里开了猪肉铺子,爷爷就自己收猪宰杀来卖,别说,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看这张,这张是在门口拍的,后面的楼房是我们家,正对马路开着的是后门,这样做生意方便。大门在前面,家里还有个院子,看,这是我抓拍爷爷伺候他那些宝贝花草的照片,我拍照技术不错吧?”
一张张照片看过去,加上任飞在旁细致解说,虞越脑海中已经对任爷爷有了非常清晰鲜明的形象。从任飞的一言一语中不难听出,他和任爷爷的相处极为融洽。
仅听着任飞的叙述,虞越心中便生出羡慕来。
或许他们生活的家庭并不富裕,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但都积极乐观,令人向往。
虞越心中感慨良多,他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任飞会暴起踹桌,如果虞铭羞辱的是他最敬重在意的人,他同样会暴跳如雷,甚至会做出比任飞举止更夸张的事。
迟疑片刻,他问:“照片……能给我一份吗?”即使没和他的亲祖父相处过,甚至今天之前都没见过任爷爷的照片,可他仍然对照片中的老人心生好感。
“你确定?”任飞出乎他意料的问。
虞越侧眸,面带疑惑,似在问“为什么不确定”?
任飞轻叹一口气:“爷爷已经过世,我们老家人信奉过世之人的照片不吉利,所以一般不会存手机里。”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虞越问。
任飞笑了笑:“还能为什么?爷爷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最重要的人,他就是在天上,也只会保佑我,又怎么舍得让我遭遇不吉利?”
虞越嘴唇翕动,想说“你现在已经有更多的亲人”,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的养父母没当亲人的资格,他们所在意的,只有与自身息息相关的利益,仅此而已。
最后任飞还是将照片都传给了虞越,也是到传照片时他才发现他居然都没和虞越加好友,即使同在一个班级**群,但彼此**和微信都没加。
……很难说不是某种特殊心理在作祟。
照片刚传完,徐管家就领着家庭医生上了楼,像是掐准了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