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言看她这样没忍住笑了下, 不过笑容在他回想起那个梦后,转瞬即逝。
“也没什么。”他两根手指捏了捏额间,碎发落到手背:“就是梦到我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村子,我成了一只黄鼠狼,在草堆里被……被我妈打,然后你出现了……”
程以岁插嘴:“我也变成黄鼠狼啦?”
“没。”沈祁言又被她这个问题逗笑,“你跟我妈都是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人。”
程以岁点头:“哦,然后呢?”
“然后你本来想把我救走,但是走到我身边看到我后背上的伤口之后被恶心到了,转身就走。”
所以噩梦惊醒。
怕她离开。
才会毫不犹豫地去抓那双近在眼前的手。
联想到刚才的一幕,程以岁猜到了他的行为动机。
机组成员收拾完了垃圾,机舱重归安静,沈祁言说完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程以岁的耳边充斥着飞机穿过云层的白噪音。
她的眼睛瞥到了摆在面前桌板上的手机,上面还在放沈祁言的比赛。
她没带耳机,所以听不见声音。
但是场上少年所向披靡,不用听也能感受得到。
可是那样强大的一个人,却因为怕她离开,而在睡梦中惊醒。
程以岁吸了吸鼻子,忘记了腰骨的疼痛,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了一团。
沈祁言说完了梦的内容,自然而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他往她桌板上看了一眼,随口问:“在看我?”
“嗯。”程以岁没否认,忽的没头没脑地开口:“我不会走的。”
“什么?”沈祁言脱口而出,片刻后眉眼舒展,“那——”
“不过我有个前提。”程以岁打断他。
沈祁言:“?”
飞机上传来准备降落的提示音,让大家把座椅调直。
程以岁跟随指示一边按动按钮,一边快速说:“你可不许去给鸡拜年。”
沈祁言都给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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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在燕城首山国际机场。
沈祁言没叫人来接,打了一辆网约车送她回中漾花城。
过年的时候程以岁注意观察了下,那个变态没再来找过她,本来是该回家住了,但是因为是沈祁言的房子,所以程以岁什么都没说,跟着他回了中漾花城。
他在路上又给自己买了一张返程的机票。
就在三个小时后,也是当天燕城飞羊城的最后一班飞机。
他说送她,还真是送她,送到就回。
让他这个本该休息的人陪着她这么来回折腾,程以岁有些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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