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江雪深得承认,那句“江雪深死便死了罢”真的很伤人心。
她真的极力想忘记了,但冷不丁地回忆起来,还是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
“其实以你的能力,完全没必要与月蘅周旋的,完全没必要问什么捆仙绳的。”江雪深道,过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可能刚刚确实有些害怕了,我缓一缓就好,你别往心里去。”
她眨了眨眼,把疲惫又吞了回去。
灯火还在摇曳,落在慕朝脸上,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殿门被轻轻叩响。
屋内死一般的阒静,半晌,慕朝才道:“进来。”
王顺端着一盘伤药和纱布,刚进了屋,就敏锐地觉察出气氛不大对。
他觉得自己进阶了,都开始会看眼色了,放下药还不待慕朝下令,便麻溜的滚了出门。
屋里很快要恢复寂静。
慕朝拾起伤药,刚要开口,便听江雪深道:“我自己来吧。”
他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她。
她浑身湿透了,乌发散乱,常用的那支金钗已经恹恹地半挂着,随时都可能摔到地上,或许受寒了,灯光之下,她的脸色尤为苍白,衬得脖侧那两道伤口红得愈发刺眼。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放下药瓶:“你先沐浴换件干净的衣服吧,我等会儿过来。”
说完便离去。
这种情况下,江雪深还哪有心情沐浴,草草清洗了一下,这屋里也没有其他干净的衣服,她只能拿了一套慕朝的勉强先换上。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太大了,江雪深卷了几圈袖子,但一副还是拖到了地上,没办法,只能在小腿上打了两个结,将就着穿了。
刚想要上药,慕朝已经回来了。
他敲了敲门,毕竟是他的房间,江雪深只能让他先进来。
他也换了一套装束,红色的发带顺着脖子垂落在肩上,看到她的衣服时,慕朝目光微顿,很快挪开了视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
闻到香味,江雪深很快忘了方才两人谈话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凑过去问道:“是什么?”
慕朝打开盅盖,递了过去:“水冲蛋。”
江雪深喝了一口,还加了点酒味,甜滋滋的。
她以前受了风邪,阿婆都是煮这个给她的,喝上一大盅,出了点汗也就好了。
一口气喝完后,江雪深才问:“是王顺做的吗?还挺好喝,就是感觉有点苦苦的。”
因为一开始没注意火候,水烧完了……
慕朝不自然地别过了脸。
喝完水冲蛋,慕朝拿起药膏,小心地涂抹在她脖侧,这才轻轻开口:“我只是以为这对你很重要。”
江雪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继续刚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