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深想喊他闭上眼睛,先休息一会儿,但她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更遑论梦中的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了,还在咬牙想爬起来往前走。
松枝上的雪沉甸甸地落下。
忽然,身后有什么逼近的声音。
“药引在这!”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小东西机灵的很!”
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惊喜的讨论声,一下子便越过了山头。
不知是她梦境中的慕朝过于弱小,还是曾经的慕朝确实经历了一段无措的时光。
画面一转,便到了一个昏暗的环境。
这是一处岩洞,岩璧岩顶上,常年不断地滴着水,将此处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水牢。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入夜后便开始落起了雷雨。
慕朝被锁链穿过琵琶骨,困在水牢正中间。
他屈膝跪坐着,眼睛还是没有恢复,只正愣愣地盯着一处看。
慕朝的双手手腕被划了两道深长的伤口,鲜血从手腕滑过,顺着锁链落在白瓷碗中。
一碗接一碗。
守门的男人盯着血,眼睛都快看直了去:“这宝贝真让我们捉住了!”
另一人急不可耐的抿了一口,被血腥味冲得眼睛发酸,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都说死地钻出了一个小魔头,却天下都在找他,想不到却落到我们的手中。”
慕朝看不见,但能听到他们说话,咿咿呀呀地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男人却不耐烦地踩在了锁链上。
锁链带着伤口将他瞬间压在了地上。
慕朝痛得浑身痉挛,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男人啐了一口:“真是个怪东西。”
第47章 我叫闫平良
“真是个怪东西。”
啐出这句话, 两人端着几碗血,绕过锁链,朝洞外走去。
岩洞的洞口被用几道厚重的铁篱笆遮挡, 将原本微弱的光线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雨下的很大, 雪地化成碎星,又流成一淌水,整个世界像被冻入极地, 更加寒冷了。
岩洞不停漏着水,“滴答滴答”, 也不知是水声,还是血落地的声音。
在极致的阒静中,这水声便格外清晰。
明明是一场梦,但江雪深却仿佛身临其境,周遭的寒气,空气中的粘稠, 岩顶的雨水, 四周弥漫中的血腥味, 都是那么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 她终于渐渐适应了这片黑暗,看到了慕朝。
在这里的她没有实体, 但这一瞬间, 她却切实地感受到心口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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