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用完了饭,江雪深刚要离去,就被江尧喊住:“小雪,待会儿轻尘会过来,你和他出去逛逛。”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
江岳陪邓蔼晴回乡祭祖,因着论剑大会马上就要开始,江文薏便没有跟着去。
现下她正细嚼慢咽地吃着饭,神色不明地看向身边怔忪的人。
江雪深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微笑道:“父亲,我不会嫁予顾师兄。”
筷子重重落在桌上,江尧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
江文薏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又去看江雪深,却见她眉眼温柔如水,背脊却挺得极正,垂了下眼睫,继续道:“顾师兄曾当众悔婚,这件事几乎整个修真界都传的沸沸扬扬。”
江尧的脸色说不上好,默了一瞬,声音冰冷:“你也知道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了,既如此,若这门婚事真毁了,你可知别人会怎么看你?”
别人会怎么看?不外是这江雪深是多么废物多么丑陋才能有江家做靠山的情况下都能被悔婚,又或是妓子的女儿到底被人嫌弃,连婚约都能被废,以后哪里可还嫁的出去。
但那样如何?
江雪深自认自己是个特别知晓感恩的人,谁对她好一些,她就能在心里记一辈子,谁对她不好一些,或许哪天伤口愈合了,过去了便也过去了。
但是自尊这回事,如果一个人都能摒弃,就真的太没骨气了。
按慕朝的话讲,就是“人可以蠢,但不能废”。
她对顾轻尘是有过年少的好感的,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份感情,是喜欢?是依恋?是习惯?
似乎怎么都可以定义。
她从小就很想有一个家,一个可以包容她的,只属于她的家。
或许只是一间可遮天地的瓦房即刻。
她曾将希望寄托于未来夫婿身上。
当她快马加鞭在鹿野山的尸海中找到他,咬着牙一步步将他背回江南时,当他第一次正视她,而不是谁谁谁的替身时,她也曾生出一些妄念。
但这份微弱到如一粒荧火的妄念到底是被浇得透心凉。
“父亲。”她开口,“我可以承担流言蜚语,所以,恕女儿不孝。”
她说着不孝,却弯了眉眼。
都说女儿像父亲,江尧愣愣地看着她,但她却半点没有像自己的地方。
眉黛青颦,皆是那个……女人的模样。
他该庆幸,她长得还不是很像那个女人,还是该失望,她却没有半点像自己。
最后,他还是闭了闭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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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深虽没答应同顾轻尘出游,但他到底还是来了,也到底,没有被驳面子,因江雪深不同意,江文薏却乐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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