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是单方面起争执。
王知勇依旧只会点头哈腰地道歉。
一般这种情况,剑修将他打一顿出一口气也就罢了。偏偏快到论剑大会,他又突破不了瓶颈,心中郁结烦躁,便将火一股脑地发泄在了王知勇身上。
打一顿还不够,还一脚踩在石墩上,逼着王知勇从他胯/下钻过去。
慕朝被吵醒便是因为在寝室这块区域的人全冲过去看热闹了。
慕朝到的时候王知勇正跪在地上,从那剑修胯/下钻出了一个头,刚抬眸就看到了人群外的慕朝,狼狈地又低下头,咬着牙钻了过去。
台下顿时发出一声唏嘘的惊呼,也不知是在同情他,还是在嘲笑他。
王知勇抹了抹发红的眼睛,沙哑着问:“请问可以把手帕还给我了吗?”
剑修心情好了些,将手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踩在鞋底,狠狠碾过,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跳下了台子,也没想着接着练习了,吹着口哨往寝室走去。
好戏落幕,众人兴致缺缺地散场了,论剑台反而无需排队。
今日天空阴阴沉沉的,满是山雨欲来之色。
空气沉闷了一早上,终于破出一个口子,大雨滂沱。
雨水像是倒灌下来,没一会儿便积起不少雨水。
论剑台很快人去场空。
王知勇从地上捡起手帕,用力擦了擦,豆大的雨水浇在帕子上,却洗不尽上面的脚印与尘土。
帕子上的“勇”是奶奶一针一线,缝了七个日夜才绣出的。
奶奶不识字,这一个不知修改了多少次,默念过多少次,才能完成。
他的名字是村里唯一念过书的秀才取的,寄托着全村的希望,愿他如这个名字一般,勇往直前。
但他到底还是这般懦弱。
王知勇捏着手帕跪在台上,终究还是没忍住,呜咽出声。
雨越下越大,将他与世界隔绝,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蓦然绽开一把伞,雨水打在竹骨伞上“噼啪”作响。
发上的积水还在不停往眼里流。
王知勇抹了一把脸,抬头,看到了一双凉薄的眼睛,讷讷道:“江师妹。”
慕朝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打一架。”
王知勇摇了摇头,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挤出一个笑容:“不了,师妹,我打不过你。”
慕朝却将伞忽然扔到台下,俯身从他手中抽出手帕,用力撕碎扔在地上。
王知勇震惊地看着布料碎成几条,落在地上,被风雨卷席,终于没绷住,红了眼眶:“你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凌空一脚,半分没有留情,一下将他踢到了论剑台另一端。
胸腔震痛,王知勇没绷住,吐出一口血。
下一秒,脸上一痛。
慕朝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里的轻蔑呼之欲出:“服吗?”